前后小半个时辰,才将单家的下人刘三儿拿上堂来,太子坐了一旁,范大人上堂审案,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刘三儿来的时候一直在问到底是什么事,只是去拿人的差役一句也不肯透露,这会儿到了堂上,见气氛不对,心中也是慌得很。
再一偏头,竟然看到了自己买通的那两名差役,这会儿那两人面如菜色,顿时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估摸着是打人打出事了,只是这事儿怎么会败露呢?难不成这两人不想活了?
“回,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单府仆役刘三儿。”
范大人冷声道,“刘三儿,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小的,小的不知。”
“哼,你不知,本官便让你听一听,你们两人将先前的话再说一遍,若是有一句虚言,后果自负。”
“是是是。”
那两名差役赶紧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个清楚,刘三儿心中也慌了,竟是这样口风不紧的,真是找错了人。
本想在少爷面前表现一下,现在出了事,只怕以后再也没有出头的时候了。
“刘三儿,这两人所说之事,你可认?”
刘三儿赶紧趴在地上,“大人,小的不敢招认啊,这事儿小的没做过,怎么招认?这两人是污蔑,小的真的没做过啊。”
那两人一听,顿时急了,没想到他竟然不认,还说他们两个是污蔑,这一桩罪名还没定呢,又来一桩,怎么可能认下?
其中一人又说道,“此事是班头刘成牵线,刘成和刘三儿是远亲,这个一查便知,今日班头不当差,大人大可以提了他来审问,也可找来和新酒庄的小二问话,当人我们便是在那里商议的,四人皆在场,小的还可以说出当日点了些什么菜。”
刘三儿听得脑袋发懵,这是什么都给招认了个清楚啊,真是蠢货,他以为什么都说明白了就能脱罪了吗?真是天真。
这会儿刘三儿还不知堂上坐的人是太子,只想着狡辩不认,这事儿要是认了,就算这里没治罪,回家都讨不着好,说不得就被少爷打个半死。
“大人,此人满口胡言,小的没做过那样的事,听也没听过,与那苦主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为何又要害他?大人明察啊。”
太子在一旁悠悠开口,“你和那苦主无冤无仇,你的主子也没有吗?听闻单家三少爷做生意是把好手,三江府也有不少酒楼,这苦主正是来自三江府,不知这其中可有什么牵扯?”
刘三儿正要说他是胡说八道,胡乱攀咬,就听范大人恭敬地道,“太子殿下,依下官看,应当将涉案的几名人证传唤上堂。”
刘三儿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子是真完了,这堂上坐着的少年竟然是太子殿下,这篓子可捅大发了啊。
他想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张了张嘴,就像是失语了一般,他哪里见过这阵仗,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堂上的情况,单家跟来打探的小厮赶紧往府里跑,进门见了单东岳,着急忙慌地说道,“少爷,出事了啊。”
单东岳知道刘三儿被带走,心里正不踏实,听小厮喊出事了,更是慌了一下,“说清楚。”
“太子殿下去了大理寺,遇上差役对京诉苦主用刑,太子不知怎么的,竟然进去了,说是打得太重,那差役竟说是刘三儿指使的,只怕一会儿就要差人来府上请少爷去啊。”
若是一般的事,单东岳还真不至于慌,就算是大理寺卿发现了,对他而言也有办法解决,可是现在是太子爷,那就不好办了。
太子是皇上的心头肉,以前是个病秧子,现在病好了,更是得宠,要是太子插手这件事,肯定是要弄个水落石出。
单东岳咬牙,为今之计,只能是向父亲坦白,求他去宁王府一趟了,这样做对他肯定是不利,但是不想办法,整个单家都会跟着完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被骂就被骂,将影响降低才是最要紧的。
单东岳也顾不上瞒着了,径直去了书房,将事情一说,单之杭抬手就是两个巴掌,打完手都在发抖,“混账,混账东西,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竟敢明目张胆做这种事。”
单东岳道,“父亲,儿子知错,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还请父亲尽快去宁王府,请舅舅帮忙。”
单之杭娶的是宁王的妹妹,他年纪轻轻便中了状元,意气风发之时又被宁王看重,将小妹嫁给了他,初派官便是知府,当了几年就调回京城进了户部,在户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已经待了多年,朝中官员心中都有数,只怕这两年他的位置又要动一动,户部尚书可上了年纪了。
单之杭的一生不知多少人羡慕,朝中要员,宁王妹婿,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可是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些年来,就没有几日是真的过得舒心的。
如今儿子惹出事来,又要去找宁王,只怕又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单之杭也没空跟单东岳多说,现在解决事情最要紧,赶紧让人备车去了宁王府。
单东岳心里仿佛压了巨石一般,从书房出去,自己的大哥正站在外面,冲着他笑了笑,“三弟,一口一个舅舅,你倒是叫得亲近,我这个亲外甥都不如你懂事呢。”
单东岳是妾生,并不是单之杭正妻所出,而老大和老四老幺都是正室所生,在外面他贵为单家少爷,在单家,他可以说是夹缝中求生存,对大哥,对两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