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江河一家还在家里,没闹着要分家,他们夫妻两个忙着地里的活儿,老大两口子虽说偷懒儿,但也是要干活儿的。
承业在学堂念书呢,承家脑子不太好,也就没念书,但有一把子力气,干活儿是好手。
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是日子也过得下去,承业念着书,又有盼头,这样的日子可真是太好了。
江福旺回想着刚刚那个梦,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个梦是个美梦,可仔细想一想,曾经不就过着那样的日子吗?
这是怎么了啊?好好的日子渐渐的就没有了,要是能回到以前该有多好。
就算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错,其实要是当初他们老两口不偏心,不什么事都向着大房,又怎么可能闹成这个样子呢?
江河那样的性子,只要没把他给逼急,他都是会顾及着孝道二字的。
日子过成这样,说到底还是他们夫妻两个自己太偏心了,可不管是他还是张氏,都没有反省过。
“刚刚在外头吵吵嚷嚷的,说什么呢?”
张氏叹气说道,“没说什么,这家看样子是要散了,承业以后可怎么办啊?”
“虽说他没进大牢,但这回的事谁不知道啊,外头都在传呢,说是他不孝顺,为了自己把自己亲娘扔进大牢里去,你说说这还能出门吗?”
“就算是熬到了他能参加科考的时候,考不考得中是一回事,就算考中了,这样的名声,能做官?我看这是毁了,花了那么多钱供他读书,全打了水漂。”
张氏坐在那里琢磨了一下,“这回的事好在咱们两个没掺和进去,要不然老二回来咱们可怎么说啊?承业是指望不上了,咱们得指望着老二一家养老。”
江福旺没说话,不过是认同她的看法的,好在这回没向着承业。
这样子就不算得罪了老二他们,出于孝道,老二也会给他们孝顺银子的,以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只顾着他们老两口把日子过好。
至于大房日子过得如何,跟他们没关系,反正都这把年纪了。
江承业现在可真是人人喊打,就是周边的邻居看着他都是指指点点的。
虽然李氏也不算什么好人,但养了这么个儿子,好多人还挺同情李氏的。
再一想想,这不就是她自己惯出来的嘛,也怪不着别人,现在就是自作自受啊。
江承业会怎么样那么多人关心,现在大家更关心的是胡秀才当年科考到底有没有冤屈,也不知道这个案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查得清楚。
白天胡尚轩申冤以后,村里头可少不了人议论,当天下午就有人到书院去,想要送孩子入学。
胡秀才本来就有名气,这下子又知道了他以前本来有更高的功名,那不得赶紧送孩子去念书吗?
有些人很犹豫的,这下子都不犹豫了,尽管这事儿还没有个结果,但他们自己心里已经把案子审清楚了。
说实话,谁是什么样的人品,这么多年了心里都有数,就算没拿出个结果来,自己心里也明白的,这事儿八九不离十。
要是这时不赶紧到学堂去,以后说不定人家就不收学生了呢,毕竟那学堂也没多大点儿地方。
这一日终于到了夜里,同样是那么多个时辰,但是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就好像格外漫长一些。
忙完了山庄的事,一家子这才回了家里。
胡秀才道,“敬雪照看着孩子,尚轩跟我来一趟。”
平安已经睡着了,胡尚轩抱着回来的,这会儿点了点头,先把孩子给抱到屋里去。
“你在屋里陪着平安就是,我去挨骂了。”
江敬雪笑了笑,“爹哪里会真的骂你,不过是后怕,数落你几句,别往心里去。”
胡尚轩点头,跟雪儿什么都不用解释,她聪慧,什么都明白。
他自己去了胡秀才屋里,进门胡秀才就道,“你给我跪下。”
胡尚轩也不问为什么,依言跪下了,这么直接,倒让胡秀才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跪下吗?”
胡尚轩点了点头,“爹是觉得我今日冒险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这个案子提出来,要是那钦差大人记在心里,又或是牵涉到了什么重要人物,也许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胡秀才说道,“看样子你一点儿都不傻呀,为何今日却做了傻事?”
胡尚轩道,“爹,为您讨回公道,这哪里就是傻事?”
“我知道爹担心什么,已经去京城告了御状,要是会查,早该有了结果,又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此时我提出来,那是给自己惹麻烦,也许还要连累一大家子人。”
胡秀才拍着大腿道,“原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啊,那你为何这么冲动?尚轩,如今家里日子和和美美的,爹别无所求了,也许是这些年爹总是唉声叹气的,让你误会了,现在爹跟你说明白,再不可为了当年的旧事拿一家人去冒险。”
“爹。”胡尚轩打断他,“爹,我知道这样很冒险,可我也不是完全冲动而为,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只有这个机会了,若是不抓住,也许爹当年的冤屈永远都无法洗清,那个钦差大人,他绝不是一般人。”
胡秀才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会儿有些愣神,胡尚轩又解释道,“爹,具体的您不用知道得太清楚,我是怎么知道的,那个钦差大人又到底是谁,这些您都不用问,您只需要知道您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