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流火山一片寂静,只有沿路所插的绣着火焰图案的大旗,随风飘扬,发出呼呼的声响。
山脚下突然出现大片黑影。黑影迅速窜动,无声无息,神出鬼没,沿路看守的弟子连一声呼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经被黑影吞没。没有人知道那个笼罩住整座山的结界为何凭空消失了。
成千上万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向着半山腰的大片房屋疾冲而去,但却好似鬼魅一般没有半点声息。
那大片房屋大多黑灯瞎火,修炼了一天,弟子们都已经睡得熟了。不过有一间却还亮着灯,里面不时有悦耳的琴音传出。
片刻之后,琴音突然停了。
“师父,弹琴弹得忘了时候。太晚了,我回去了。”是一位青年的声音。
“去吧。”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话音一落,一人推门走了出来,轻轻关上门之后转身走下台阶。虽然四周漆黑一片,但那一头白发却是分外清楚,正是唐瑞。将星石送到师公器尊手中之后,他在楚家呆了两个月,看着师公将四位兄弟的兵器重铸完成,这才安心回来。一回天火门,师父流火照例每晚找他切磋琴艺,练功属动,弹琴却是属静,最是调养身心,他也是乐在其中,从未负约。
下了台阶,刚走两步,唐瑞突然停住了脚步,朝着大门方向望去。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但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异物在逼近。不过停在原地好一阵。还是什么也没听到,他心中的怀疑开始淡去。
“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吧。”唐瑞自语道,晃晃脑袋,继续向前走。
“汪!”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犬吠。
唐瑞不禁一怔。再次停住脚步,一摸乾坤戒,一条雪白巨犬从那光华之中窜了出来,正是小天。小天落地之后,便静静地定在原地,一脸凝重,竖着耳朵听着什么,挺起鼻子仔细地嗅着什么。
唐瑞看它神情,目光微变,急道:“小天。怎么了?” 吞食好几颗异兽精元之后。小天的灵力越来越强。不光巨化后体型更大、飞行时更加迅疾,对四周的异动也越发敏锐,哪怕异动再微小也逃不过它的耳朵和鼻子。
“汪汪汪……!”小天突然双目大张。狂吠起来,一边吠一边转圈,犬吠声传遍各个院子,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门开了,一位白须老者走了出来,正是流火。看着有些发狂的小天,流火皱眉道:“唐瑞,灵犬这是……?”
唐瑞面露急色,道:“师父,小天朝着四面吠叫。是在说四面八方都有人袭来。”
流火闻言,目光微变,灵觉大开,朝着四周一探,突然双目一张,惊道:“不好,结界散了,有人切断了山之脉!”
唐瑞一听也是目光大变。九大门派都是建在高山险峰之上,一则便于修炼,更重要的是高山险峰时时刻刻都在吐纳大量天地元气,用这种源源不断的元气可以造出足以包裹整个山峰的巨大结界,一旦有人擅闯,门派中人可立即知觉。再者,这种结界坚固无比,要打破极其耗费元气,为此,饶是实力雄厚的三邪也不敢正面来攻。每座山就像人一般在一刻不停地吐纳元气,山上有一处好似人的经脉一样重要,称作山之脉,一旦此脉被切断,山便无法吐纳元气,结界也就随之消失。由于这山之脉极为重要,因此隐藏的极为隐蔽,门派之中只有门主和几位副门主知道。现在结界消失的原因只有一个:有人切断了山之脉,而且此人必定是天火门中的人。
流火眉峰一耸,道:“想不到我门内竟出了内奸。”
“汪汪汪……!”小天叫的越发急了。
唐瑞眉目一动,忙道:“师父,来人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流火耸眉道:“想要覆灭我天火门,痴心妄想。”话音一落,他口中念起什么,一道巨大的火红色结界凭空浮现,罩住了整个天火门。
结界刚成,一位浓眉老者已疾步走了过来。“龙叔。”唐瑞唤道。
龙战走近,望向山顶,皱眉道:“师父,似乎有人切断了山之脉。”
流火眉头紧锁,点了点头。
“砰砰……!”四周突然传来一阵撞击之声,唐瑞闻声望去,不由一惊,那火红色的结界之外竟出现大片全身漆黑、面貌可怖的恶鬼,一双双可怕的血红色眼睛死死盯着这个院落。恶鬼被结界所阻,纷纷乱撞乱抓,但难以突进。众鬼好似动了怒,乱吼起来,漫山鬼叫之声回荡起伏,令人毛骨悚然。
“幽鬼宗。”流火、龙战几乎同时脱口道。
片刻之后,被犬吠和鬼叫惊醒的众弟子陆续朝着这个院子赶来。
“唐瑞,这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焦急的询问声。
唐瑞回身,见是项雨,在他身后,林朗、胡锋、耿雄与众男弟子一起满脸凝重走了过来。望向右边大门,楚怡、方菲、耿玉也与众女弟子也走了过来。望着那大片面目狰狞的恶鬼,很多人脸上都浮现惊慌之色。
流火双目一凝,朗声道:“众弟子莫慌,那些恶鬼不过是幽鬼宗手下所施法术,大家已潜心修炼多年,今日就是各展所能之时。众副门主率弟子守好各个要紧关口,共同守护天火门。”
众弟子闻言,立时镇定下来,在各副门主带领之下去往天火门八方要紧关口守护。
“哈哈……!”空旷的山谷中突然传出一阵大笑声。
流火听到这笑声,立时变了神色。
“流火,多年不见,我杨威来看你来了。”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