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唐瑞带着杨威到了天火门南门,随后唐瑞将他与汪洋封在了一处。
激斗时久,东方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杨威被困符阵之中,双眼死气沉沉,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远处飞过一道人影,看到那人,他眼中立时泛起一丝生机,大呼道:“师父。”
那人戴着画有长牙的鬼面具,正是鬼牙。鬼牙闻声,朝着这边望了一眼,很快转过头,向东飞去,再没有回头。在他身后不远,龙战正持弓紧追。杨威的目光骤然黯淡,成了一团死灰,就像已死之人的眼睛。
天火门东面,流火与鬼眼犹在激斗,但胜负已很是明显。
初时两人还不分上下,后来鬼眼渐渐发觉元气不支,此时眼看天快放亮,立时萌生退意。只因鬼本就是生于幽暗之中,若是等天一亮,那大片恶鬼必然尽数毙命。
天火门八方依然厮杀声不休,地上满是斑斑血迹。突然,那些恶鬼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匆匆撤去,而且都是朝向同一个方向——东方。
鬼眼向东疾飞,一边持着一个奇怪的黑布袋一边念着什么,从天火门撤出的大片恶鬼翻山越岭紧紧跟着他,追上他的恶鬼便钻入布袋之中,消失不见,那布袋就好像有无限空间一般,片刻之后,大片恶鬼全部涌了进去。
很快,鬼牙也赶了上来。两人说了句什么,随后急向东飞去。
龙战、流火追了片刻,眼看两人越飞越远。这才停了下来。
天火门大殿之上,流火、严正坐在正中,龙战与其他几位副门主坐在两侧,唐瑞与众弟子站在座位后。
大殿之中站着两人,杨威和汪洋,两人都被封了穴道。
流火耸眉道:“杨威,现在你还有何话说?”杨威半响不说话。双目暗淡,好似呆傻一般。
“师父。”弟子之中突然有人站了出来。流火转头望去,眼中一奇,道:“唐瑞?”
唐瑞走出来,道:“师父。我方才搜了他的身,找到了这块令牌。”说完,将一块黑木令牌递给流火。流火一看那令牌,立时皱眉,令牌上赫然刻着一个狰狞的鬼头。
流火双目一张,道:“杨威。你若是肯说出幽鬼宗的所在,或许为师还会饶你不死。”杨威依旧默然不语。
龙战浓眉微皱,道:“杨威。方才鬼牙那般对你,幽鬼宗是何等面目你也应该看清楚了,事到如今,你依然要袒护他们不成?”
杨威闻言。一直黯淡的目光终于动了动,道:“幽鬼宗在东陆,若要知道路线,我可以画出来。”
“东陆。”在场众人一听,默然片刻,都是一阵恍然,难怪鬼眼、鬼牙会向东逃去。
听到东陆。唐瑞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屈挺大哥曾被封“东陆武王”,他的家无疑是在东陆。
严正双目凝注杨威,皱眉道:“门主,只怕他不思悔改,不会说实话,我们若是听他的话,也不过空费工夫。”
流火却摇摇头道:“师弟,这次他说的是实话。”严正闻言,脸上一奇。
流火抚须道:“其实我早已从鬼尾口中问出幽鬼宗在东陆,方才不过是在试探。”说完,他望向杨威,沉声道:“杨威,念你还有一丝悔改之心,为师也就说话算话,饶你一命,将你囚在后山,何时你大彻大悟,何时再放你出来。”杨威的双目依旧死气沉沉,没有半分生气。
流火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随后让常江和其他几位弟子将他带了下去。汪洋眼看着杨威被带走,眼中慌乱之色更重。
“汪洋。”严正突然厉声道。汪洋本静静站着,听到这声音,不由全身一震。
严正耸眉道:“汪洋,此次因为被恶鬼暗袭重伤濒死的弟子足有十多人,山之脉被切断,更是使天火门险些陷入灭门境地。你可知道你已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你着实让为师失望透顶!”
汪洋听完,头低得更深,不敢说一句话。项雨、林朗、耿雄、胡锋望着汪洋,神色复杂,昨夜听他那样说话,他们还觉得他变得很陌生、可怕,此刻看他如此神情,心中却又不免生出几分同情。
流火眉头紧锁,缓缓道:“汪洋,神兵大会之后,我已告诫过你,心机太重只会偏离正道,步入邪途,切不可为争强好胜而不择手段,但你却全忘记了。此次若不是唐瑞及早察觉,惊醒了众人,此刻天火门必然已是血流成河。”
汪洋的头已低到最低,双手不住颤抖。
严正看汪洋始终一言不发,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目光一沉道:“汪洋,你若死不认错,一意孤行,依照天火门门规,背叛师门理应处死已作惩戒。”
在场弟子一听,都是脸色一变,汪洋的脸色更是骤然变得煞白。
“师叔。”唐瑞突然跪倒,道:“此事并非全是汪洋的错。当初神兵大会之时,若不是我对他那般冷漠,或许他也不至于此。还望师父、师叔从轻处罚,起码也要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汪洋望着跪在他身边的唐瑞,目光满是震惊,片刻后,他眼中震惊淡去,变得平静。
“啪啪!”耳边传来水滴击打地面的声音,严正抬眼一看,不禁一怔,汪洋正满眼含泪,泪如雨下。
“噔!”一声响,汪洋突然重重跪了下来,拜倒在地,哽咽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流火、严正、龙战都是一惊,众弟子也都是大惊。
沉默须臾,严正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