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接电话。”戈里耶夫冷冰冰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风,轻轻地吹过他冷峭而刚毅的脸。
大草原上,初冬的风显得异样的寒冷。
看着正在兴高采烈地搬运着战利品的士兵,他的心头居然涌现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戈里耶夫剑眉微蹙,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一个年轻的苏军士兵走了上来,轻轻地给他披上了一件皮大衣。
他没有回头,只是从口袋里轻轻地掏出一根香烟放到嘴里点燃。
那是产自他的家乡秋明的香烟。
在那缭绕的烟雾中,他似乎看到了家乡那漫天飘忽的雪花和正在划着雪橇,打着雪仗的熙攘的人影。
依莲娜,你还好吗?恍惚间,那张美丽、圣洁、仿佛不沾丝毫尘世喧嚣的容颜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少将同志!少将同志!”副官米格罗夫上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戈里耶夫轻轻从嘴里吐出了一圈烟雾,缓缓道。
泽雷格失陷!卡基诺夫仓皇逃跑,第九师一万余人被全歼,现在,东北军的第一师已经入城了!”米格罗夫的脸上写满了焦躁与不安。
该死的!卡基诺夫这个蠢货!”戈里耶夫冷哼一声,狠狠地把燃烧到到一半的香烟掐灭。
泽雷格失陷,意味着达尔维西边的门户被打开,而且很可能就会立马遭到拥有优势兵力和火力的东北军的围攻。
这一切,几乎使戈里耶夫先前的努力化为乌有。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卡基诺夫怎么会这么快就让东北军攻进城了呢?”戈里耶夫双眸火光闪动,一张脸,也在瞬间涨成了青黑色。
卡基诺夫中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备战意识,少将同志你也是知道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来没有用心地准备过防御工作,整天就是大吃大喝,还不停地和一些风骚的蒙古女人上床,东北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搂着两个蒙古女人做春梦呢!”米格罗夫也十分不满地说。
苏维埃共和国就是败在这些败类的手里!”戈里耶夫恨恨地说着,重重一拳打在了城墙上。
轰!坚实的城墙立即被他灌满内力的拳头打出了一个窟窿。
少将同志,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泽雷格失陷,巴彦乌拉也危在旦夕,布拉诺维奇和卡基诺夫就是一路货色,到时候,我们的东面和西面都会暴露在东北军的枪口之下,这一仗我们虽然胜了,但我们却损失了五千多名英勇善战的同志,附近又没有能够支持我们的援兵,而且东北军随时都可能调集大量兵力,甚至飞机坦克来围攻我们,坐守孤城,我们迟早会完蛋掉。”米格罗夫眉头紧锁,忧心如焚地说。
让我再想想吧。”戈里耶夫长叹一声,抬头仰望着漫天繁星,怅然若失地说。
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坐守孤城是什么结果,他这个苏联步兵学校的高材生,戈沃罗夫的得意门生自然十分地清楚。
但是,让他就这样撤退,放弃这座他苦心经营了许久的城池,他不甘心!
对于争强好胜,视军人的荣誉胜过生命的他来说,在敌军还没有大举进攻的情况下就放弃自己本应防守的阵地,是他的内心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少将同志!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刚才那支东北军的将领就是因为过于意气用事,才会暴露出自己的破绽被我们打得大败,我们可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呀!”米格罗夫沉声道。
是啊!旅长同志,我们红军当年之所以能以劣质的武器装备击败装备精良的白匪,就是因为采用灵活多变的游击战、运动战,战术指导灵活新颖,才将墨守成规,战术呆板教条的白匪消灭干净,取得了革命的胜利,所以,我们不能在乎这一城一池的得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个三十五六岁左右,面容白皙,戴着副金边眼镜的少将军官也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这个人,正是戈里耶夫的政委克里曼斯基。
好的。”戈里耶夫重重地点了点头,面容异常的凝重。
但是,身为战地指挥官,我这么不声不响的撤退是擅离职守,请让我先给戈沃罗夫上将打个电话请示。”
作战室里,戈里耶夫紧绷着脸,疯狂地摇动着电话上的摇杆。
但是,他要了许久对方的没有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收到的恰克图遭到东北军大量飞机坦克围攻的消息。
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冷汗、一滴一滴地从他年轻的脸上落下。
焦急的心,也在瞬间缩成了一团。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事。
恰克图,炮声隆隆,火光冲天。
一辆辆东北军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仿苏制t-18坦克,已经冲破了苏军的路障,进入了城中。
硝烟滚滚的阵地上,一具具苏军坦克的残骸在熊熊燃烧着。
其间,还有不少飞机残破的机翼和乌黑的机身在静静地躺着。
城中的巷道里,更是布满了一具具浑身上下布满弹孔,甚至被削掉半个脑袋的苏军士兵的尸体。
鲜红的血液,乳白色的脑浆,已经在地面上凝结了起来,仿佛一层红白相间的霜雾,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璀璨艳丽。
一辆涂抹了东北虎头像的装甲指挥车里,一个二十七岁上下,面容冷峭刚毅,身着东北军中将军服的青年悠闲地坐着,饶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