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线并没有从这里停止,而是顺着树干的一侧继续往一边延伸出去,我立即追了上去,从树干过来之后地上的血量少了很多,只是零零碎碎的散落在草木之上,如蛇行一般消失在前方不远处幽深的树丛中。
此时地上茂密的植物已经让人难以步行,只要一走进去就几乎淹没在里面,眼前的情景让我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我们从最开始发现血迹的地方一路追踪过来,周围的丛林草木正变得越来越密集,到了现在已经是寸步难行。
这些细微的线索串联上看上去就好像这条路线是墨镜男故意选择的,可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条路?
第一滩血迹就在我们营地旁边,整个晚上我们没有听到一丝动静,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墨镜男不敢喊醒我们?
我奋力的拨弄开齐人身的草木,刚进来头顶就一暗,原本就被树冠挡住的光线此时更加微弱了,我打开手电筒,血迹还没有断,只是周围的丛林实在是太浓密了,要想沿着血迹往前不是容易的事。
而且只要我挪动一步刚才待的地方立马就会被草木严丝合缝的遮盖起来,我朝身后看了一眼浩子他们已经没了踪影,只听到不远处树叶林木抖动的声音,尔后浩子在旁边着急喊我,我应了一声继续寻找残留的血迹。
这时候扎夸老爹突然大声的说了一句什么,不过并没有听清他的话,当时我脑子发白也没有多想,在里面穿行了一阵后我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我歇了一阵然后对着其他人喊了几声让他们知道我的位置,很快就听到浩子回应道:“你他娘的倒是慢点。”
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起风了,这一片所有的树木都开始悉悉索索的作响,我开始有点害怕了,喊了一声:“你们快跟上来。”
然后强定下心神继续寻着血迹往前,没走多久一路过来的血迹却突然戛然而止,我只得停下来,拨开四侧的草木细细的查看了一遍,没有再找到其他血迹。
这让我有点发懵,如果一路过来的血迹是墨镜男的,怎么到了这却毫无征兆的中断了?那他人是去了哪?
想到这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面开路搜寻下去,刚走了两步脚下猛地一空,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从繁茂的丛林里陷了下去。
我感觉自己犹如在高压龙头前在疯狂的翻滚,刚停下来全身立马像散了架似的动弹不得,过了好一阵我才晕晕乎乎的试着动了动手脚然后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嘴里面沾满了湿腻的苦涩味,我恶心的吐了好几口。
手电筒估计被摔坏了下来之后就没了光,不知道落在哪了,现在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一片,我想我一定是摔进了陷坑里面,我摸索着到墙边试着爬上去。
可这两天一直下雨,此刻洞壁上全是湿软的泥土,上面又没有可以承重的东西,我连着试了好几次,每次刚爬上去一点壁上的土层就开始承受不住一下全都垮了下来,我没力气只得寻求其他方法,单靠自己爬上去肯定不行。
好在浩子他们应该就在离我不远地方,于是我扯着嗓子对着外面大喊起来,可直喊得嗓子发哑也没有回应传进来。
我这才开始发慌了,心说这陷坑应该不会很高,浩子他们则一直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我这么喊他们不可能听不到。难道他们在上面出了什么事?
我手忙脚乱的朝身上摸了一遍,看能不能找到现在可以起到作用的东西,很快摸到了打火机,我朝头上打了一掌,暗骂自己没用,心里一慌就变得跟只无头苍蝇似的。
打火机在我手上打燃后,微弱昏暗的光线中此时自己所面临的困境浮到了我眼前,这个地方如我猜测的一样果然是一个地陷坑,洞壁接近五米,没其他人帮忙我绝不可能爬上去,洞里面异常潮湿,透着一股浓厚的土腥味。
我很快找到了手电筒,但弄了好一阵也没有反应,看来确实是被摔坏了,我一阵泄气,有些恼火的把手电筒丢到了一边。
此刻我只感到心底发凉忐忑不安,浩子他们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找过来,然而这个地陷坑藏在浓密的草木里面,坑洞几乎被挡得严严实实,我刚才喊了那么久也没有听到上面有什么动静,要是他们沿着其他方向找了过去就不好弄了。
想到这我心生一计,把被我丢掉的手电筒又捡了起来,然后使出全力猛地朝洞口处扔去,直到它穿过盖住的草木我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点燃一根烟开始查看起洞里面的样子。
没想到这个地陷坑倒是不小,手上的打火机根本照不完,于是我朝一边走了过去,刚走几步一条黑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只见他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瘫在地上,看到这我立马想到了墨镜男。
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跑到了他身边,一看之下果然是他,我又惊又喜,暗骂自己太笨,应该早就想到的,上面的血迹到这就中断了,墨镜男肯定跟我一样掉到了这下面。
我蹲在他身旁,他身上的衣服几乎被鲜血给浸透了,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脸上全是泥土,没有丝毫动静。
我颤抖着手在他脖颈和心头处都按了按,直到确认他还有呼吸才身子一软瘫坐在他身边,我试着喊了他几声又推了推他,都没有什么反应,然后把手心放在他而额头处,上面简直如煮沸的开水似的发烫。
我忧心忡忡的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靠在墙边仔细检查了一遍,查完之后就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