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早已满脸欣笑的王常不由拍了两下巴掌,对王匡笑说:“王公,真说的好啊。我们绿林英雄,就应该胸怀开阔,目标远大,不能遇事斤斤计较。刚才次元说我是凝聚军心的‘最佳人选’,我可不敢当——当今天下,除了刘家人,谁又能担当得了反莽复汉的大任?除了‘反莽复汉’这杆大旗,又有谁家的旗号能够招聚四方豪杰?所以真正能凝聚人心号令天下的,唯有刘家人,唯有刘家人早已树起的那杆大旗。不过次元有一点说对了——我迫不及待地从宜秋赶来这儿,除了迫切想见到众位老弟兄并和大家商定下破敌大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次元所说的‘晓说利害’——我实话给各位说,你们在这边遭受了挫折,我们在南郡也受到了重创,一万兵马,损失了将近一半啊……”
王匡王凤们一听,立刻惊得睁大了眼:“啊?你们也受到了重创?还损失了一半的弟兄?!”
刘縯刘秀刘嘉也不觉一惊:“啊?!”
其实刘縯刘秀刘嘉早晨听李通说“下江军有五六千人”时也曾有过疑惑,心想下江军不是有近万的人吗,怎么会是五六千?但那时光想着快些见到王常,哪还顾得下江军究竟有多少人?而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也遭到了重创。但是刘縯几个人还是想:出奇必然致胜。只要是突然袭击,人数多少并不最重要!
当然下江军为什么遭到重创,大家还是非常想弄清的。于是王匡赶紧问:“颜卿,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遭受的重创,难道王莽调拨大军去南郡了?”
“可不是嘛!”不等王常回话,马武就粗着嗓门抢先喊,“他娘的王莽就是派军去了。领兵的两个狗入的,一个叫严尤,一个叫陈茂!”
王常也紧跟着说:“是啊,王莽就是派的这两个人。据说严尤是什么纳言将军,陈茂是秩宗将军。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半夜,这俩小子带兵偷袭了我们的蓝口大营,使我们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弟兄。”
马武又骂:“入他娘,他就是半夜偷袭,趁风放火才得的手,要是大白天来,我岂能让这俩狗入的占便宜?!”
王匡王凤及刘縯等这才明白怎么回事,都张着嘴吸一口气:“噢,原来是这样的呀?”刘縯更是脱口而喊:“啊?原来是严尤领兵去的?!”
王常说:“对,就是严尤,就是以前你们蔡阳县的那个严县宰。没想到他一个文官,竟有那么高超的武艺,一杆长枪舞得跟飞转的车轮似的,硬是和马子张大战了一百好几十合!这也就是子张吧,要是我,估计早被他刺翻了。”
马武则叫:“他敢!有俺老马的大戟,他那杆破枪算根鸟毛!哪天再碰上他,我非一戟戳翻他狗入的!”
王匡们毕竟吃惊,纷纷说:“啊?这个严尤这么厉害?竟能和马子张大战一百好几十合?!”
其实最感惊讶的还是刘秀。他没想到,重创下江军的,竟是八个月前被他一锄头打下马的那个严尤!只是当时自己主要是救姐夫的表弟张奉,没打算置严尤于死地,才没挥起锄头跳过去砸他。谁想现在,他不但是王莽的纳言将军,更是撕咬起义军的凶狼——连下江军都被他打败了。早知道这,我当时可该再给他一锄头呀——就算打不死他,也能把他打残!如今他打败了下江军,会不会一路追踪到南阳这儿来?
不但他这么想,他大哥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刘縯问王常:“颜卿,严尤陈茂他们偷袭你们成功后,是不是又一直尾随着追赶你们?现在他们在哪里?”
王常笑一下:“哈哈,刘主帅,这正是我想说的。”说着转过脸对王匡王凤等:“老王,各位,我给你们说,严尤陈茂在偷袭我们之后,一直在寻机全歼我们。后来我们收到了你们的信,并且往南阳这边赶的时候,严尤陈茂也是在后面紧咬着不放。但是令人鼓舞的是,后来有一位叫臧宫臧君翁的英雄,领着几百人突然从当阳山中杀出,将追在我们后面的严尤陈茂杀得大乱。我们当然也扭头杀回,一举击溃了严尤陈茂。随后我们渡过汉水,日夜兼程奔南阳而来。当然那位臧君翁现在就在南边的宜秋军中,回头我带着他拜见各位。至于严尤陈茂,虽然一时败退,但他们还会重整军马寻踪追来——王莽派他们来,就是要全歼我们,就是要把我们的头颅全都砍掉,不然他们回去怎么向他们的皇主交代?所以严尤陈茂在得知我们赶来南阳后,肯定也要寻踪追来的。我给各位说这些,就是告诉大家现在面临着这样一个形势:此处棘阳城外,有甄阜、梁丘赐的十万大军;而在南面的某处,严尤陈茂很可能正领着人马向这儿追来,我们马上就要陷入南北强敌的夹击之下。所以,我们目前只有一条路:同心协力、同仇敌忾,先把甄阜、梁丘赐一举吃掉,然后向南迎战消灭严尤陈茂。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取得决定性胜利。否则的话,我们的项上人头谁也保不住,你跑都没地方跑。就算你跑出这棘阳城,甄阜梁丘赐麾军在后追着,严尤陈茂又正好在南面截住,你往哪儿跑?不出三天,我们的几万军兵恐怕要被甄阜严尤杀个干干净净了。各位,这就是我们眼下所面临的严峻形势,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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