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自己前段时间也想过,像人家那样高雅尊贵的漂亮姑娘,多少王子公孙未必就看在眼里,自己这样一个农家俗子又算得什么?自己先前那么想人家,也许是太自作多情了。没准,人家那姑娘早把自己给淡忘了呢;也没准,人家或者已经有了婆家了呢。
唉,还是那句话,听天由命吧——何况自己现在是个死刑逃犯,哪还有心思想这个?
刘秀听天由命,二姐却替他着急。刘元想,俺三弟尽管还背着官司,但终身大事不能光这么拖着。如果他一年两年回不了家,那就在这儿办婚事,不能让俺兄弟老这么打光棍,至少也得把亲定了吧?过两年他就小三十的了,哪有那么多的好姑娘在等着他?所以这天吃中饭的时候,刘元又忍不住说起这事。
现在是热天,中午饭一般就在院中的树荫下吃。饭菜在树下的小桌上摆好,恰巧邓晨戴着草帽也从地里拔草回来,光着脚去厨房外的水缸里舀瓢凉水冲脚穿鞋。刘元则向西厢房喊:文叔,别教她俩念书了,快一起出来吃饭!话音刚落,便听两个小闺女在西厢房里高兴地喊:噢,吃饭喽!走舅舅,咱吃饭去!于是甥女舅舅一起从西厢房出来。两个小外甥女一人拽着舅舅的一条胳膊,一边蹦跳着走一边有节奏地念着舅舅刚教给她们的诗句: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冲完脚穿好鞋的邓晨把草帽摘下挂在厨房墙上,扭回身也走向饭桌,一边嘴里笑说,哟,我俩闺女跟着舅舅也成女秀才啦?大家说笑着,围着小桌便坐下来吃饭。
刘元也是快人快语,没吃两口就说:“三弟,姐问你点事。”刘秀嚼着饭菜说:“姐,你说吧。”刘元说:“上回你姐夫领着你去相人家张县丞的闺女,你咋就相不中呢?人家那闺女不是挺好吗?”刘秀脸se一红,说:“姐,这个,我也不好说。”邓晨一听,本来想说,这说明那姑娘没有皇后的命,咱兄弟将来要当皇帝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就嚼着饭菜改口说:“咳,这说明他们没缘分。如果有缘分,没准现在就已经把喜事办了呢。”刘元说:“可俺兄弟都二十六七了,这缘分也早该来了吧?”邓晨说:“你不用急,急也没用。不定哪一天咱三弟命中注定的那个漂亮媳妇一下就跳到了你的面前,准把你这个二姑姐给喜晕过去喽。”正捧着碗吃饭的两个小闺女闻听扑地将嘴里的饭喷在了碗里,然后嘎嘎嘎地仰脸大笑。刘元也忍不住笑说:“可俺这个弟媳妇现在在哪儿呢,谁是俺三弟命中的好缘分呀。”邓晨听了,将送到嘴边的菜又放到碗里,端着碗拿着筷子的两手都放到了膝盖上,稍稍沉思了一下说:“其实呀,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觉得有位姑娘配咱三弟最合适了。咱三弟如果能与这位姑娘结亲,那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刘元惊说:“哟,那是谁呀?你咋不给俺三弟说说?”邓晨说:“可惜呀,人家姑娘已经有自己的意中人了,跟咱三弟没缘分呀。”刘元不觉有点扫兴,拿眼白一下邓晨说:“那你还提人家干什么,不等于没说?”邓晨说:“可我总觉得他们俩最合适,咋想咋觉得他们应该是最美满的一对。”刘元说:“那是谁呀?”邓晨说:“这姑娘说起来你也知道,就是坡北yin家聚yin识的妹妹yin丽华呀!”
刘秀一听,不觉一愣,暗想:yin丽华?这是个啥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