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新市中军大帐里,早已是一派凶杀之气。不用说,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少分了金银。
其实在舂陵分军之后,新市、平林众将中就有人犯了嘀咕。比如王凤、陈牧、廖湛、尹遵等就对王匡说:“长聚是个小城,远不比新野有油水。刘縯让我们攻长聚而他们去攻新野,是不是想独占那里的金银钱财?”王匡还开导几人:“这个可能xing不大。刘縯起兵,应该是重夺江山,不是为了几斤金银。再说,半年多前王常马武张卬他们已经把新野城攻抢过一回了,里面剩不下多少东西。刘縯的用意,应该是把比较好攻的长聚分给咱而他则去攻城池相对坚固的新野。刘縯也是出于好心,你们不必多想。”王凤等人这才放下心来,还互相说:“嗯,要这么说,刘縯这人还真是不赖。”
而更令他们感到刘縯“不赖”的是,今天刘縯竟然派人给他们送来了“缴获”的金银!虽然送金银的小卒一再说“这是我们粮草官张奉将军让我们给你们送来的”,但他们的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这是刘縯分给他们的。因为张奉毕竟是个护粮武将,而真正掌管钱粮财物的是朱祐。何况朱祐又是刘縯亲自挑选的,没有刘縯的指令,他们能擅自把缴获的金银向众将分发?所以王匡在收到金银后就对本寨的王凤朱鲔尹遵胡殷几个人说:“看看,我没说错吧?刘縯攻下了新野,还不忘把缴来的金银分给咱,这人的确还够意思。”王凤朱鲔等颠着手中的金银,心中也暗自钦服:嗯,这刘縯的确还是不赖,金银虽然不多,但那是新野城里的钱财少,不是刘縯故意少给;能有这一两斤,也足以令人感动了。
但是小卒把金银送到平林寨,却一下子露了馅。当小卒将三兜金银分别送到陈牧、廖湛、申屠建的手上时,申屠建一边颠着金银一边问小卒:“这恐怕也就一两斤吧?”小卒回答得还挺干脆:“对,一斤金子,一斤银子!”申屠建却突然变了脸,瞪着俩眼珠子问小卒:“那刘氏兄弟呢?也是一斤金子一斤银子?!”小卒没想到这位申屠将军会突然这么问,一下子慌了神,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我,我……”正捧着金银观赏的陈牧廖湛听了都惊疑地抬起了头,不约而同地扭脸瞪着小卒:“嗯?!”
小卒更加慌乱,说一声:“金银送到了,我、我走了!”说罢转身就往外跑。
没想到廖湛身手更快,“噌”地蹿过来薅住小卒的后衣领子,揪回来大骂:“你娘个x的,还想跑?说,刘氏兄弟到底分得多少?!不说实话,老子就裂劈了你!”陈牧也掂着金银兜子走过来,举到小卒的头顶上恶狠狠地说:“快说!不说实话,老子就拿这金银砸烂你的狗头!”小卒吓得快要瘫下去:“各位将、将军,我、我……”申屠建也走过来,面se却比陈牧廖湛温和得多:“这位小兄弟,你不用怕,金银又不是你分的,你怕啥?你只要说出实情,刘家兄弟分得多少,你就没事了,马上就放你走。”但是两眼立即又露出凶光,“可是你要胆敢糊弄我们,马上要你的小命!”
小卒只好颤着声说:“我、我说。刘、刘家兄弟,还有李通邓晨他们每人是二、二斤金子,二、二斤银子……”
陈牧听了,气得两眼瞪裂,大骂:“他娘个x的,胆敢如此!”“啪”地一声,将金银掼到地上。
廖湛的两只大手更是要把小卒的脖子掐断,眼冒凶光破口大骂:“他娘个臭x的,竟敢这样欺负老子!”
小卒疼得向申屠建求救:“申、申屠将军,我,我都实说了,快、快放开我吧。”
申屠建却瞪着眼说:“我再问你,王匡王凤他们分得多少?”
“他、他们和你们一、一样,也是一、一斤金子,一、一斤银子。”小卒似乎喘不上气来。
“嗯,是这样。”申屠建长舒一口气,对廖湛说:“廖将军,放这位小兄弟走。”
廖湛又大骂一声:“他娘个x的!”!”抬脚“咚”地将小卒踹倒在地,小卒爬起来仓皇逃去。
陈牧又骂:“他娘的刘縯,胆敢这么欺负老子!”
廖湛也骂:“我早说不来,谁知道他们这样对待老子!”
申屠建转着眼珠说:“又不光是咱们,连王匡他们也被人家欺负了呢。而且,王匡他们未必知道,没准这会正在对人家感恩戴德呢。”
陈牧骂:“感恩个屁!我这就去见王匡,看王匡怎么办!”
廖湛说:“对,去见王匡,把这事说给他!——军师,你去不去?”
申屠建咬着牙说:“当然得去!想我们堂堂大丈夫,岂能受他们这样的欺负戏弄?走,去见王匡!”
于是三人出帐上马,奔新市寨而来。
来到新市中军大帐,恰好王匡王凤朱鲔胡殷尹遵几个人都在。王匡们见陈牧三人面带怒se而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三人把事情一说,几个人才跟炸了窝似的“腾”地跳起,大骂:“他娘的,原来是这样啊!”
王匡骂:“我还说刘縯做得还挺仗义,原来是把咱弟兄给耍了,他刘縯竟干这种事!”
王凤骂:“他娘的,他给咱定下规矩,不让砸不让抢,没想到他背地里来这一手!”
申屠建说:“这明显是欺负人,觉得咱们走投无路投靠他们,少给了咱咱也不敢说什么,所以才这么干!”
朱鲔抽剑大骂:“他娘的,气死老子了!”对王匡喊,“王兄,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