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顾辉,如此时刻,担忧的竟然不是他会如何的对自己处罚,也没有向他求饶,反而是一脸坦荡的接受处罚,还忧心的关心着他的身子。
顾远明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消散了许多!又因着这孩子从小到大自己都不曾亲自的管教过,心中仅剩的的那一点怒火,也渐渐的转变成了愧疚了!
“你也是该成亲的年纪了!你大哥若不是身子孱弱,也是早该成亲的,不成想因着他倒把你给疏忽了。你起来吧!”顾远明叹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摆了摆手示意顾辉站起来说话。
顾辉见顾远明全然已没有了生气的样子,诧异的怔了怔,然后态度端正的起身站在原地,静候着顾远明的敦敦教诲。
“你娘没给你安排近身的丫环吗?你说你怎么能和阿瑶的近身丫环……你可有想过阿瑶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子,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阿瑶纵容底下丫环和人私通,别人会怎么看待阿瑶?到时候阿瑶还能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吗?你既然喜欢那个丫环,大可跟你娘会意,然后跟阿瑶说明了纳了她,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丑事来啊!现在如此,你又打算如何自处?”
顾辉低眉垂目的听着顾远明的敦敦教诲,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曾多次在梦中,腻在顾远明的怀中,央求顾远明教他背诗词一样。
他想,这应该就是父亲的关爱吧!而这种被父亲庇护着的关爱,是他自记事以来从来都不曾得到过的!
小时候,母亲总是时刻的要求他好生在父亲面前表现,让父亲疼爱他。可是,他从来都不曾得到过父亲的关注,所以他拼命的按着母亲的要求去做学习。
可当母亲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优秀的时候,顾远明因为皇上的圣旨,已经带着秦姨娘去湖州了。而且这期间,从不曾给他和母亲写家书,也从不曾问过他学业的事情。
他开始自暴自弃,开始变得纨绔不堪,开始骄纵奢侈。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顾远明一次关注的目光。
现在顾远明终于回过头来关注自己了,而他却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太过荒谬,不配得到了。
顾辉拱手作揖道:“父亲,辉儿曾经做过很多的荒唐事,现在已经长大成年,也意识到自己往前的不堪,实在后悔莫及。如今,辉儿不想再放荡逃避,辉儿恳请父亲许辉儿纳花芙为妾,保孩子平安出世!”
曾经血淋淋的教训,太过惊恐,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花芙走前一个女人的路了。
顾远明见顾辉如此有担当,心中很是满意,越过书桌大步走到顾辉面前,欣慰的拍着顾辉的肩膀,赞许道:“是条汉子!辉儿真是已经长大了!有你这句话,父亲很是欣慰,便随了你的愿!只是以后,切莫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顾远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顾辉面前真的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父亲。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他,也不曾疼爱关心过他,心下不免滋生愧疚,搭在顾辉肩上的手,不自觉的又轻轻的拍了两下,像是在无声的安慰着这个不曾被他重视,却依旧关心着他的儿子。
“是。”看着父亲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站在他面前,第一次在父亲的目光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赞许,顾辉觉得有些飘飘然的晃神,这一刻就像梦境般缥缈,却又觉得的真实。
两父子之间关系微乎其微的近了一步,也已商定了注意。门口却突然传来钟全的禀报声:“老爷,夫人刚才身子欠佳,吐血晕倒了!”
父子两人闻言,皆是惊得一震,忙互看一眼,开门向着曹氏的房间而去。
屋内的丫环婆子聚了一屋,都泪眼婆娑,神色忧靡的暗自抹着眼泪。碧落正在曹氏的跟前伺候着,虽然已经通过掐人中让曹氏换过起来了,但是曹氏依旧还是闭着眼睛。
屋内的丫环婆子见顾远明和顾辉进来,脸上都有些诧异。老爷不是要处罚二少爷吗?怎么二少爷安然无恙的跟着老爷一起过来呢?
顾远明和顾辉也没精力理会,这些丫环婆子脸上的惊诧,也没计较她们没有上前行礼。而是径直走到了里屋曹氏的床前。
碧落回头见顾远明和顾辉齐齐出现在这里,脸上的讶异之色不亚于外面的那些个丫环婆子,以至于她把打湿的帕子拿出水盆的时候,不自知的把铜盆也给打歪在了地上。哐当的碰撞声,尤为的刺耳。
碧落忙俯身对着顾远明和顾辉行一礼,说道:“奴婢莽撞,请老爷勿怪!”说着抬头观察了一眼顾辉,见他安然无恙,心中的忧心瞬时减轻了许多。
“夫人怎么样呢?大夫可来瞧过呢?”顾远明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眸,脸色煞白的曹氏,担忧的询问着碧落。
“去请了,不过大夫还没来,刚才夫人吐了口血痰,就晕厥了,还好有年长的妈妈懂得一点缓救,现在夫人缓过气来了。只是嘴里一直囫囵的念着二少爷。”碧落红着眼眶说道。
“那快派人再去催催,让大夫快点过府上来!”顾远明忙示意碧落起身去安排人去催大夫快点来,然后身子向前一步,坐在曹氏的床边上,轻轻的唤了两声。
曹氏迷糊中摇晃了一下脑袋,并没有睁开眼睛。
而顾辉在一旁,听到碧落说曹氏昏厥中还在念着他的名字,心中阵阵愧疚下压,忙上前一步,欠着身子唤着曹氏:“娘,辉儿过来看您了,您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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