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婷来到曹氏上房的时候,曹氏正在侧厅里听着各位管事婆子的回话。她上前给曹氏俯身行了一礼,便在曹氏的旁边坐了下来,也随着曹氏听着几个管事婆子的回话。
对于管家这件事,曹氏是早有心让顾婷帮衬着。只是顾婷性子比较懒散,对这些也不甚在意,现在见顾婷坐下来,心底倒是觉得多了一份慰藉。
“夫人,这几天府里的下人都在口耳相传,六皇子派元禄公公给四姑娘送补品的事情。风言风语的,说的大多是不中听的话,在这样下去,只怕是整个京城的名门大户都会知道这件事情了。虽然波及不到三姑娘,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对府里姑娘的清誉受损的。”一个穿着酱紫色印花衣裳的婆子,跟曹氏回禀着,眼底尽是对顾瑶的鄙夷。
顾婷正是为了这事来的,听到这婆子说道此事,她正好逮到了机会在曹氏面前添油加醋,然后让曹氏重重的惩罚顾瑶。
“娘,婷儿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三妹妹自己做出勾引皇子,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我可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怎么能连累我呢?”
曹氏听了那个婆子和顾婷的话,神色沉凝的睨了顾婷一眼,对着那个管事婆子说道:“此事传我的话下去,若是谁胆敢在议论半个字,就给我乱棍打死!”
顾婷见曹氏有意包庇顾瑶,错愕不解的抬头惊看着曹氏,问道:“娘,你怎么——”只见曹氏眉眼一拧,顾婷便很乖顺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在说半个字出来。
几个管事婆子见顾婷开口都被曹氏拧眉制止了,自然也不敢在多说什么,心中更是想着要尽快把府里议论这些是非的人,也给压了下来。
“接着说。”曹氏没有多言,只是冷凝着一张脸,看了几个婆子,示意她们继续回禀事物。
“还有就是夫人寿辰的事情,上个月月末老夫人来信说会亲自从玉佛山回来,给夫人庆贺。所以我们几个婆子也都已经把老夫人的福寿园收整好了。另外,舅夫人也来信说带着表少爷和表小姐前来祝寿,这个月初三,已经从江南织造府出发了,估计不过五日便能到府里了。”
一个面相精瘦,皮肤黝黑的婆子,神色内敛,一板一眼的对曹氏回禀着。
曹氏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把莲舫居打扫干净了,在置办一些物件,等舅夫人和表小姐来后就住在莲舫居,另外把离二少爷近的?梦轩收整好了给表少爷预备着。在府里挑选几个模样清秀、品性好的丫环,提拔了分配到这两处。接下来的日子都会比较忙碌,吩咐各个管事的都给细心着点,事情办的称心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的!”
“是是是,这个是自然!请夫人尽管放心!”几个婆子得了令,便点头应着。最后又回禀了几件琐事后,方才退出了曹氏的屋子。
待几个婆子走了之后,曹氏方才起身回到自己寝屋,进去之后便退了鞋,慵懒的躺卧在了软榻上。
碧落便忙召唤了几个小丫头替曹氏捶肩按腿,又亲自去泡了茶端到了曹氏的面前。
顾婷默不作声的在屋内找了个位置坐下,静候着曹氏开口,让她说她想说的事情。所以在曹氏开口之前,她都很精巧乖顺。
待曹氏喝了一盏茶之后,遣退了那些服侍着她的丫环,方才看了眼仍在屋子里的顾婷,然后才开口:“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做做女红,老太太要回来了,你可得好生的表现着,万不能再让顾瑶那丫头给比下去了!知道吗?”
听到曹氏提起女红,顾婷就万般的头疼,她平时都懒散惯了,什么也不愿意动手,平时女子学堂的功课,她都是找秋云代劳的。现在让她去做女红讨好老太太,还不如让她多多去罚抄几篇诗词。
顾婷瘪着嘴,扭捏了一下身子,然后试探的看着曹氏问道:“娘,婷儿还有一事不明白,想问问娘亲。”
曹氏见她这般模样,心知她定是还在为顾瑶和六皇子的事情耿耿于怀,心中便对这个笨头笨脑的女儿生了怨气,不免沉着脸给了顾婷一个白眼。
“说吧,你还有什么没想明白?”
顾婷见曹氏送了口,忙问道:“娘,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对顾瑶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不管不顾吗?您可知道,这件事情可是要波及到女儿以后定亲的事情的!要是别人知道,顾家的姑娘私下和男子私相授受,定终生,以后谁还敢要顾家的姑娘?顾瑶不要脸,也就算了,可是我怎么办啊?我不能被她拖累啊!”
看着顾婷满脸委屈无辜的神态,曹氏心中不免觉得厌烦,斜睨了顾婷一眼,说道:“就你这样的榆木脑瓜,我还能指望你做个皇妃,嫁个皇子王爷吗?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遗传了谁?就不会把有些事情联合在一起想想,在心底揣摩揣摩?”
说着曹氏不免叹了一口气!她也有些无奈,自己的女儿明明就比秦氏那个贱人的丫头生养的好,可怎么心思却没那丫头的一半精明呢?凡是都必须给她讲清道明了,她才能有所领悟。这以后若是嫁个大家族,她能活的了吗?
听见母亲这样呛白自己,顾婷脸上自是尴尬窘迫,忙撅着嘴埋怨的看了一眼曹氏,嗔怨道:“娘,我哪里就比顾瑶差了,您竟然这样说您的女儿?就算我不能做个皇妃,或者嫁个皇子王爷的!我也一定要比顾瑶好!我可不能被她压着了!”
曹氏叹了一声,听到她这样说,也算是有些满意,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