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琴看他们走了,一直悬着的心落进了肚里,对一个女人来说,心理的满足使她平静下来,心里的烦躁一扫而光。虽说有些不安,但毕竟没被发现。一时侥幸、满足、忐忑、惶恐搅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也急剧变化着,一会儿闪过一点笑,脸颊爬上红晕;一会儿脸色腊黄,目光呆滞,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头,要不是老太太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动静惊扰了她,要不是醒来的孩子冲她扬起小胳膊,小嘴里嗷嗷的和她说话儿,她都回不过神来。
她麻利的给老大换了尿布,把他抱在怀里喂奶,还轻轻地和孩子说:“宝宝啊,你爸爸来看你们了,还给你换了尿布,擦了臭臭,喜欢爸爸吗,反正妈妈喜欢,妈妈呀,一定把你爸爸夺回来,他是你们的爸爸。”
说着、想着,又把恨又撒在刘畅身上,要不是她跟自己争,自己也不会这样变态,用卑鄙的手段满足心理的渴望。
老太太悄无声息的进来了,“你给王屾打过电话了吗,问问他是怎回事儿。”
“打了,没啥事,可能是工作忙,没休息好,太辛苦了。”
“和你爸一样,工作起来不要命。唉,包了那么多饺子也没吃。”
“冻到冰箱里吧,爸爸回来吃。”
女儿突然的脾气变好使老太太惊奇,也很很欣慰,他还以为王屾给她做工作有效果了呢。因此,心里又多了份对王屾的感激,“安然回来,和他好好谈谈,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别搞啥冷战了,有啥事说不过去。”
殷秀琴心里咯噔一下,刚忘了又被提起,这就是现实呀,她冲妈妈点点头,“妈,您就别操心了,他要是有啥心思就随他吧。”
“你呀,就是对他太纵容,怎能随他呢,真是猜不透你是怎想的,好心没好报,我去做饭了,”老太太说着,叹息着出去了。
看着妈妈这样,她心里很难过,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为自己操心,她不想这样,为了爸妈,甚至她都想接纳了安然,自己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是自己对不住他,对他的冷漠来说不足为奇。他还转不过弯来,这是男人的好强使他这样,应该理解。
其实,反过来想想,你没有生育能力啊,也是骗了自己,这一点她很清楚,之所以不怪他,不点破,任凭他在外胡作非为,因为自己心里也有愧。彼此这样,也就没多少恨了。再说,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就为了往上爬,也不恨他,心里早明白的事不足为怪。他的目的应该达到了,只要再在老爷子身边好好表现,弄个副市长不成问题,这也多少能补偿他,自己明白,爸妈更明白。
她也深信,黄安然以前深爱着自己,自己因为心里有了王屾,并不把他当回事儿。怀孕后拿他来遮丑,也算是欠他的。他也应该明白自己是个啥人,也不想想,跟你在一起能生孩子吗?按说应该知足啊,安安稳稳的,既有了仕途,又有了儿子,还在乎是谁的,是你的你行吗?
正想着这些,忽听到门响,接着是喊妈的声音,“这是黄河鲫鱼,没有一点污染,”黄安然的声音。
殷秀琴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么早他怎就回来了呢,很长时间了,可从没有过的事儿。赶紧整理一下情绪,心里毕竟有些虚。门被推开了,黄安然轻轻的进来,冲她淡淡一笑,虽然闻着他还有些酒气,但是比往日要少得多。他走向前来看了看殷秀琴怀里吃奶的孩子,又瞅了瞅还在床上睡着的孩子,向殷秀琴投来讨好的目光。
殷秀琴避开他的目光没理他,还是往日的冷面孔。
“听妈说王屾来了?”
殷秀琴点点头“你明知故问?”
“嘿嘿,”黄安然搔了搔头发,“你怎没留下他?”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再说,他突然晕倒了,可能是劳累的,去医院了。”
“这个傻人啊,去外地挂职还那么拼命干,做啥也太认真了。不说他了,我去河务局专门给你要的黄河鲫鱼,都一斤多呢,多喝点鲫鱼汤能催奶。”
“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你怎还突然关心起我来了,”殷秀琴冷笑了一下问。
黄安然嘿嘿笑着没做声。
“想过来了,脑子转过弯来了是不是?”
黄安然看了她一眼,“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我也不在乎了,这些日子是我不好,冷落了你和孩子。”
“你是不是见过王屾了,给你做通了思想工作?”
黄安然摇了摇头,“是我一下子突然想明白的,你说,现在我还缺啥,有老婆、有孩子,有仕途,还有个这么使人羡慕的家,我凭啥不珍惜,这些不都是我以前想得到的吗。本来,对你是有愧的,自己身体有缺陷,光担心以后无法对你交代,现在好了,咱谁也不欠谁的,你想得到的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也得到了,还有啥不满足的。”
殷秀琴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真是这么想得?”
黄安然苦笑了下,“自己身体的缺陷,结婚前能瞒着你,结婚后还能瞒吗?我一直担心的,甚至想到了试管婴儿,或是领养个。现在好了,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了,这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殷秀琴听着,心里一阵苦,“你就不想知道亲生孩子的父亲是谁?”
黄安然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你也别跟我说,我就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我的,跟我姓,当然,跟你姓也行,我也不在乎,姓黄姓殷一个样,你放心,我会担当起一个做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