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峰盯了他许久,冷声问道:“今日见你在殿上颇有胆识,不知你官居何职?”
付亚史淡声答道:“回宰相大人,我只是大梁子民,并无官职。”
贺兰峰诧异,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指了指右首椅子,说道:“有趣,坐下说。”
“多谢大人。”付亚史谢过后一摆衣襟,坐在贺兰峰侧面。
贺兰峰探身问道:“你若无官职,为何会出使齐国?”
“回大人,国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无官,但也愿为国家出一份力。”付亚史谦恭答道。
“呵呵,那我便洗耳恭听,看你如何可为国家出力。”贺兰峰捋下胡须,端起了茶杯,望了付亚史一眼,又将茶杯放下,向门外喊道:“来人,上新茶。”
付亚史思了一下,说道:“梁齐商三国互倚,却各有优劣。齐国北有怒卑,时而侵边,西有商,南有梁,故而需三方布兵,颇费钱粮。梁国内战刚刚一统,国内兵损严重,城池急需修缮,粮草补给难以供应。而商国,一直养兵蓄锐,囤积粮草,如今又研制了大力弓,怕是国力之强已不下齐国。”
贺兰峰细细地听着,手中端着茶杯却一直没有去喝茶。
付亚史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若是三国去其一,宰相希望留下实力强大的商国,还是实力稍弱,且又不好战争的梁国呢?”
贺兰峰面无表情,让付亚史看不出他心中是何所想,淡笑道:“这个道理我明白,远交近攻,去强留弱。”
“然也,那宰相大人认为,商国强还是梁国强呢?”付亚史追问道。
贺兰峰一笑,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商国欲献两座城池与齐王,梁国却无任何礼物,若是你会如何?”
付亚史不以为然,朗声道:“贪小利者必失大亏,宰相可知,如今商国送出两座,日后必会取走十座。”
“此话何解?”贺兰峰问道。
付亚史一笑,说道:“商梁一旦交战,请问齐国可会参战?若是参战,与谁结盟?”
贺兰峰紧缩眉头,不作声响。
付亚史也不介意,为他分析说道:“若是齐国不与其中一国结盟,商梁必会各自留出兵力防范在齐国边界,那样两国皆不敢大兵交战,也便不会有过多战耗,齐国想要渔翁得利,怕也不能如愿。”
贺兰峰听他说的很是在理,禁不住点了点头。
付亚史喝口茶水润了下喉咙,继续说道:“若是齐国与商国联盟,那梁国必亡,但梁国定会破釜沉舟,以死相拼。纵观时局,齐国若进攻梁国,先要经过高山险峻之中的楼关,宰相一定不会忘记多年前齐梁之战,梁军倚楼关之险阻齐军于此,那次楼关之战折损了齐国大将二十余人。”
“此时非彼时,不可以一事议百事。”提起那次楼关之战,齐国大败,贺兰峰有些脸面挂不住。
“是我多言了。”付亚史探身致歉,说道:“即便过了楼关,开州之城大人自是知晓,乃是梁国最为坚固之城。过了开州,茫茫陇江阻住去路,齐国步军勇猛,水军较之梁国则相差甚远,我冒昧断言,陇江之上,齐*马必多半折戟于此。”
付亚史越说越细,字字敲击在贺兰峰心头,听得他不得不暗中佩服,此人绝非普通之人。
“反之,商国自江州进攻梁国,则是一路顺畅,阻力远比齐国小得多。即便亡了梁国,商国的实力也必远在齐国之上了。请问宰相大人,那时商国要索回几座城池,齐国可敢拒绝吗?”付亚史字如利箭,点中其心,说的贺兰峰眉头紧缩,沉思其中。
“传闻商国新制大力弓,三百米外取人性命。两军对垒,军马未到,利箭已至,如何敌之?”付亚史抓住贺兰峰举棋不定之际,言说道:“只有齐梁结盟,两路攻商,才可敌得住商国。若一方败,商国全军压境,不可敌之。”
贺兰峰也是早已听闻商国有了利器大力弓,只是不知其威力。如今自付亚史嘴中说出,到是信了八分。
“你所言说我心已知,其中远近我自分晓,明日我会与司马将军商议,你且等候齐王召见。”贺兰峰不得不佩服付亚史游说之语,字字简洁,句句犀利,心中已倾向与梁国结盟。
付亚史点头起身,深施一礼,恭敬说道:“谢过宰相大人,梁国百姓不忘大人之恩。”
贺兰峰回礼送客,送走付亚史后,独自一人坐回椅子上,静静的沉思起来。
第二日,早朝散后,齐王将齐国老将司马剑与贺兰峰一起召进了书房中。
“司马老将军,快快请坐。”司马剑年逾六旬,体格健硕,满身伤痕记载了他的戎马一生。胡须长而密,故而有着美髯将军之称。齐恒年幼时,司马剑便教习他骑马射箭,虽为君臣,更是师徒。
司马剑谢过后当先坐了下去,贺兰峰也坐在了一旁,说道:“齐王,昨日商梁两位使者均去了我的府上,皆是使我劝说您与之结盟。”
齐恒点着头,问道:“宰相认为我们该如何呢?”
贺兰峰将付亚史一番话说与了他们听,司马剑听后连连顿首,言道:“宰相,这梁使所言却有道理,商*力渐强,我国北有怒卑,西有商国,若是没了梁国,那商国便可在南,西两侧攻打我国,到时以齐国之力,怕是难以抵挡啊。”
“是的,所以我的意见是联梁攻商。可以假言与商联盟,这样商国便会将兵力西调,全力攻打梁国,待他二国交战之时,我们再出兵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