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摇头,抬手擦去额头汗水,说道:“只有城门才可出去,城门不开,便只能在城中了。”
杜雯还要相问,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队兵士持枪向南门走来,前面有几名兵士边走边喊:“封城一日,百姓归家,未经允许,不可上街。”
那老妇见状,弯腰对杜雯说道:“封城了,快些回家中去吧。”
杜雯见老妇拿的物品沉重,伸手帮忙递到她肩上。那老妇回头道谢,忽然身形一扭,物品掉在了地上,痛的她喊了出来。
杜雯见状,急忙扶住老妇,问道:“大娘,您怎得了?”
“怕是闪到了腰身,痛死我了。”那老妇咧嘴说道。
杜雯想到兵士封城,自己无处可去,顺势弯腰下去,道:“大娘莫急,我送你回去。”
老妇想欲拒绝,却不能用力。杜雯背起老妇,顺手提起那袋物品,在老妇指引下走进了左侧巷中。
过了几个巷口,走到最里面,一个不大的小院映入眼帘。大门显得有些破旧,左侧门板已经破裂,用两根麻绳捆绑在一起。
“是了,就是这里。”老妇在杜雯背上指着,帮杜雯擦了下脸上汗水,关切问道:“累了吧,姑娘,快放我下来。”
杜雯应了声,却没有停下,上前推门背着老妇进了院子,回身将院门关好后,才将老妇放了下来。
老妇活动了一下腰身,感觉还可以活动,拉起杜雯手,说道:“真是多谢你了,快随我进屋。”
杜雯笑着应了声,随老妇身后向屋内走去,四下打量了一下小院。院子不大,倒也整洁,一侧堆放着木柴,另一侧摆放好多竹筐。
进屋后老妇为杜雯倒来一碗水,笑道:“家中只我一人,故而显得寒酸,姑娘可不要嫌弃啊。”
“怎会。”杜雯急忙接过水碗,喝了一口后放在桌上,问道:“大娘家中便无他人了吗?”
“唉!没了。”老妇叹了一声,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腿上,说道:“几年前西方战乱,孩子从军没有回来,老头得到消息伤心欲绝,只一年便也去了,只剩我独自一人了。”
杜雯伸手握住老妇的手,愧疚说道:“大娘勿怪,是我不该提起……”
老妇笑了一下,摇头道:“无事,年头多了也不去想了。倒是姑娘,是谁家女子呀?”
杜雯如今出不得城,想来是要留在城中几日,思讨自己无处安身,若能留在此处总比四下躲藏要好。轻笑下应道:“我是梁国人,几日前商军犯梁,他们把我掠来,我是寻个机会逃了出来。”
“唉,造孽啊。”老妇望向杜雯,见她虽着布衣,却貌美不凡,心中不疑,叹道:“战事一起,遭殃的总是百姓,可苦了你了。”
杜雯点点头,问道:“如今我无处可去,恳请大娘不弃,容留我几日,待城门开时我便离去,可否?”
老妇连连点头,说道:“自是可以,外面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单身在外,又这样俊俏,难免会有歹人起意,便留在这里吧。”
杜雯心中一喜,连声谢过。老妇拉着杜雯手笑了起来。
韩语将杜雯走脱的消息禀告了崔颜,气得崔颜大骂他一顿。韩语喏喏躬身说道:“皇子息怒,城门早已关闭,量她也出不得去城,只需派兵严查,必可抓他回来。”
“那还愣着做何,还不去追。”崔颜没好气地说道。
“属下已派人出去,责令百姓闭户,兵士在城中若不见人,属下便每家搜查,定会捉她回来。”
“报。”一名兵士在门外轻声禀告,韩语望了一下崔颜后,退身开门走了出去。
“何事?”
“回大人,城中已经搜过,未见其人。”那兵士躬身答道。
韩语脸色一沉,吩咐道:“多派兵士,城中客栈逐一搜查,责令不许留客,若再寻不到便挨家搜查,发出告示,谁敢收留单身女子,罪责同论。”
“是。”那兵士领命后退下。
杜雯见老妇家中贫寒,几无物件,心中不忍,摸了下怀中并无银两,抬手摘下头上银簪,递给那老妇,说道:“大娘,这簪子留与你,变卖些银两以做生活。”
“使不得,使不得。”老妇伸手挡来,摇头道:“我闲来编制竹筐足可温饱,怎可要你之物。”
杜雯不由分说塞进她手中,笑道:“大娘权且留下,我自幼无母,只当我孝顺与你。”
那老妇听后,欣喜地望着杜雯,连声说道:“姑娘若不嫌,便住下吧,日后我们母女相称,也好有个伴。”
杜雯含笑点头,高兴的老妇嘴角带笑,一手在后撑着腰站了起来,说道:“你稍等,我去为你备些吃食,已近午时,怕是饿了吧。”
老妇一说,杜雯还真感觉到自己肚子空了起来,随她站起身一起走向后屋。
老妇做了两个小菜,破例拿出一个鸡蛋,用清水煮了起来。
城中此时却乱了起来,兵士成群结队上街,四处搜查杜雯。客栈中更是严查,每间不得遗漏,所有客人全部接受检查。
一队兵士搜查到巷子中,五人一组,开始逐家搜查起来。
“这里有四户,再来几人。”门外一名兵士大声呼喊同伴。杜雯在屋内听到,急忙闪身倚靠在门口,向外望去。
老妇家在巷子最里,到这里兵士刚好人数不够,到给了杜雯藏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