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王进王公公一早便来了,在外厅候着您呢。”
远航一面下床去穿鞋,一面应着,还没洗漱,便出去外厅去见王进。
“王公公,早啊。”远航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咕噜咕噜的漱起口来。
王进跟了上来,回身看了一下,见公主的掌事太监已经离去,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道:“出事了,禄公公昨夜在冷宫内自溢了。”
“呃,咳,咳……”远航的确很是吃惊,嘴中的水咽下去一半,喷出去一半,呛的自己咳嗽起来。
“什么?死了!”远航缓过来后,弯着腰扭头问着。
王进点点头,说道:“清早小福子起床,便看见他吊死在内屋,急忙来禀告了我。”
“现在人呢?”惊讶与失望浮现在远航的脸上,只怪自己粗心大意,昨夜便不应该离去。
“已经抬走了,冷宫里的一个老太监,不会有人留心的。”王进答道。
远航悔恨起来,一条这么重要的线索,便这样断了。禄公公自溢,一定是因为自己找到了他,他将该说的告诉了自己。那些不该说的,他便用这种方式堵住了自己的嘴。哪些是不该说的呢?自然是有关贺兰皇后的一些事情。
远航站在凤鸾宫内想了好久,让王进在这里等候自己。返回宫内将那个掌事太监喊了来。
“你去给我弄套太监的衣服来。”远航决定去见皇上,自己要去毓曦宫去看一看。
那掌事太监不敢怠慢,见远航与自己身材相差无几,便取了自己衣衫拿来,远航套在身上刚刚好。
远航出来的时候,王进几乎没有认出来他。跟在王进身后,远航低头弯腰,向印文帝的御书房走去。
印文帝有个习惯,每天早晨都会去御书房读书,王进与远航都知道这点,所以不用担心寻不到皇上。
王进先进去禀告,远獾群颉9会王进出来,对远航一使眼色,自己留在门外候着,远航弯腰走进了书房。
“呵呵,怎得这身打扮,朕几乎认不出了。”印文帝放下手中书籍,看着远航滑稽的装扮,笑了起来。
“皇上,这宫中有臣不想见到的人,自然也有臣不想让他们见到之人。”远航施礼后,站在一旁。
“说吧,找朕何事?”
“皇上,臣斗胆,想去毓曦宫 一看。”远航不知印文帝能否允许,偷偷用眼睛瞄去。
印文帝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凝视远航,问道:“非去不可吗?”
“皇上,臣心中有疑,不去心中委实难安。”
印文帝起身,在书房内踱了几步,点点头道:“那里几乎成了宫中禁地,朕也有些时日没有去过了,也罢,你我便去一趟。”
远航站在一旁,从侧面看着印文帝。这个手握天下大权者,一样有着自己的烦恼与忧愁。
印文帝没有惊动他人,只带着王进与远航去了毓曦宫。毓曦宫除了几名看守太监喘气外,整个宫中便没有了一点生机。
进了宫中,最前一座殿上挂着毓曦宫三个大字。印文帝向前一指,道:“这便是母后起居之地。”
远航抬眼望去,虽然宫院中打扫的干干净净,但匾上那三个大字却显得有了些陈旧。殿门上着锁,印文帝不许任何人踏进这 毓曦宫。
守殿太监开了锁,殿门打开时,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呛的三人闪向一旁。
过了一会,印文帝最先迈步进了殿中,远航与王进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这殿中分为里外几室,一番打量后,远航最先走进了里间的寝室。
“皇上,当年庄贵妃……”远航指了一下这个房间,印文帝明白他想问什么,轻轻点了下头。
远航仔细看了起来。这间屋子并无特别之处,紧靠东南角处有一张大床,临近床边是一扇窗户,再向北一侧,摆放着梳妆的柜子,柜子边上是一个挂架屏风,既可以遮挡,又可以挂些衣物在上面。南侧几乎没什么物件,除去几个低矮小柜,便只有一个窗户了。
这庄贵妃真是奇怪,这么大个宫殿,却选择住在最角上的一个屋子。或许是喜欢阳光才选了一个两面临窗的房间吧。
地上都是灰尘,看的出这里却是很久没有来过人了,远航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远航走到东窗前,打开窗户向外看了一下,这面是正院,就是自己刚才进来的地方。再走到南面窗户打开一看,是一个偏道,窗户对面有一个圆门。
远航将窗户放下,转身走到床前。史记记载,当年庄贵妃是从床上跌下,死于地上,大致便是在这里。
远航看着床前地上,目光继续前移。庄贵妃死时曾指着挂架屏风,远航侧过身,看到了那个紫红色的屏风。
屏风制作的很是精细,上面几排横挡,是留出挂衣物所用。下面六叶可折叠的屏风,每叶上画着图案,连在一起是一副画卷。
远航走到近前,用嘴吹了一下。灰尘四起,屋内弥漫着呛人的味道。远航不敢再吹,只得贴近看了起来。
这屏风上所画的是一副渔夫打鱼的场景。大部分都是蓝色的海,有渔船在海上飘荡,一轮圆月挂的老高,远处海上大浪正咆哮而来。最右侧写着几个字——怒海浮沉图。
远航看不出端倪,又检查了一下其余柜子,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悻悻地走出了殿外。
“皇上,我们去那面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