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正是夜晚中最为寒冷的时段。木苏城的北门缓缓打开,苍向天率领五百铁骑从城中出来,迎着寒风一路向北,很快便被浓浓的夜色所掩盖。
天色渐亮,犴王在营帐中走了出来。借着淡淡晨光,遥望着远处的那座城池。
溪厄木跟了出来,将皮质披风轻轻为犴王披上,“犴王,您一夜未曾休息了。”
犴王一言不发地站着,叹了口气,“溪厄木,你说向天现在如何了?”
“犴王不必担心,向天定会成功的。”
“嗯。”犴王一直很看重苍向天,他相信陈州那面的消息已经被切断了,剩下的,便是自己带兵打下其余两座城池。只是眼前这座,自己不知还要几日才可攻下。
“天明时分攻城。”犴王再次将目光望向了渡浣城。
苍向天也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渡浣城外,抬头看了一眼城楼,嘴角显出淡淡的微笑。
“快快打开城门,木苏援兵来了。”蔡古岭仰头向城上喊着。
城上一将向下望来,只有区区几百人的队伍,“木苏援兵为何只有这些人马?”
蔡古岭大声应道:“梁将军正率领人马赶来,命我等先行。”
那将向后吩咐,令兵士开门放行。
苍向天与蔡古岭对视一眼,不作言语放马行进城中。从南门进来,沿着道路直行,见到城中皆是兵士靠在一旁休息,有的还在瑟瑟发抖,可见应是戒备了一夜。
“你带人去北门处,我上城楼。”苍向天在马上轻声说着,叶一郎看着前方,点了点头。
苍向天带来的五百人穿着齐军兵服,担心敌人看出破绽,将马刀换成了刀枪。只在右臂缠绕了一圈红布,防止误伤。
到了北门,城下坐卧着成片的兵士。叶一郎让五百人分散开,尽量向城门处靠近。
苍向天提着长刀,看清叶一郎的位置后,独自上了城楼。
城上兵士更多,每个墙垛下都靠坐着一名兵士。城楼处站着十余人,从装备上可以看出是守城将军。
苍向天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倚靠在城墙上盯着那些将军。
“勾将军,敌军昨日攻城未果,怕是今日将有一番苦战,你我不可大意啊。”曹海也是一夜未睡,说完张嘴打了个哈欠。
勾勇顶着一对黑眼圈,跟着也打起哈欠,“曹将军所说甚是,怒卑此次来兵十余万众,看来是要与我们展开战事了。”
“他们哪来的胆量,敢对齐国大举进攻,就不怕君主遣来大军扫平怒卑吗?”
勾勇摇头道:“我也奇怪,他们吃了豹子胆。”
俩人正在说着,城外远处响起了号角声,犴王的大军准备攻城了。
“敌军要攻城了。”曹海喊了一声,城上兵士立刻精神起来,各自守好位置。
苍向天听到熟悉的号角声,心中为之一颤,不自觉的将手握在了刀柄上。只是现在还不能有所动作,他要等时机,等怒卑大军攻城的时候。
终于,怒卑的冲锋号角再次响起,兵士们排山倒海般冲了过来。 苍向天趴在内墙上向下望去,叶一郎正抬头看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叶一郎便明白了。
“弓箭手……啊……”曹海只喊了一半,忽然感到脖颈处一凉,低头一看,一把长刀正架在自己肩上。
“你的死期到了。”耳边传来一句冷冷的声音,随即刀锋一带,曹海痛苦的张了一下嘴,至死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你……来人啊,他杀了曹将军。”勾勇在一旁看到,急忙向后退去,指着苍向天喊了起来。
苍向天反手提着长刀,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我还要杀你。”说完长刀开路,向勾勇奔去。
叶一郎见苍向天暗示自己,知道到了动手的时候。抽出长剑高喊,“打开城门。”随手一剑划过,他身旁两名未曾防备的齐军便倒了下去。
五百名勇士挥动兵器,开始砍杀周围齐军。叶一郎一路冲过,向城门靠近。
城中顿时乱了起来,齐军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何事,怎么自己人互相厮杀?又不知道自己该攻击谁,有的愣在原地看着,有的急忙向一旁跑开,还有的不停挥舞单刀,不许任何人靠近。
借着混乱,五百怒卑勇士迅速向城门靠拢,刀剑过后,那里已经尸横遍地。
“开城门。”叶一郎喊着同伴,一剑狠过一剑,自己杀开一条血路,让勇士冲到城门下。
片刻混乱后,齐军发现了右臂缠着红布的不是自己人,大声喊着:“有红布的是叛军……”
齐军明白过来,开始向里围拢,几千人将叶一郎等人围在了城下。
苍向天已经杀死了两名偏将,城上兵士将他围住,从四面攻击过来。
一把长刀护住周身,每出一刀必有一人倒下,苍向天的刀代表着死亡,让城上兵士不寒而栗。
城外的怒卑大军冲到城下,纷纷抛出绳索开始攀城。勾勇分兵过去,一面守城,一面围杀苍向天。
“将军,城下有叛军夺门。”有兵士在城上喊着,勾勇急忙向下望去。
城下已经尸堆如山,从上面看去乱做一团,分不清哪是齐军,哪是叛军。
“守住城门,靠近者格杀勿论。”勾勇趴在城墙上向下大声喊着,城门处喊杀声震天,根本无人理会他。
叶一郎挡在最外侧,左臂被刀划开了一个口子,依旧拼命砍杀着,身后的兵士已经冲到了城门边,奋力的向上抬着门栓。
“犴王,好似不对呀,这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