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浩不信远航已经死去,差人请了城中多名神医前来诊治。到来后号其脉都摇起头,言说并无脉络,早已身亡。只是解释不出为何这炎热天气,尸身却如此冰凉。
直至入夜,众女悲痛稍有缓解,司徒浩开始着人为远航更衣。却见远航左手紧握,无论怎样都不可将其打开,只得作罢。
众人商议天气炎热,应尽快将远航下葬。婉约等人在远航尸身旁守了一夜,见其一直身凉,未曾变色,便欲将他送回江州下葬。
“相公说他最喜江州,如今此身已去,理应回到江州,与宜兰妹妹葬于一起,我等也可时常前去看望。”婉约双眼红肿,不停抽泣。青荷等也附和。司徒浩重叹了一声,默许下来。
第三日,众女一身素衣,在远航身前跪拜后,将尸身装进棺椁之中,辞别司徒众达,率众返回江州。司徒众达泪流满面,送了远航最后一程。
刀紫护在远航棺椁旁,暗自落泪。如何也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年轻便撒手人世,想起以往对自己如兄弟一般的情意,心痛如刀绞。
啊金也是落下泪来,并马上前劝慰着刀紫。无影沉着脸色一声不出,身后的流星却哭了一道。
“不要哭了,不然几位少奶奶更加悲伤。”唐凌昨日哭了整整一夜,嗓音沙哑,如今已没了眼泪,跟在流星一旁说着他。
长长的车队皆是白衣,连马匹都披上了白布。没有了来时的欢声笑语,沉寂的只有车轮摩擦发出的声音,吱吱呀呀向他人诉说着远航这短暂的一生。
远航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大梁皆惊。印文帝猛的从龙椅上弹了起来,随即又缓慢坐了回去。声音低哑,神色凝重,当朝颁旨追封远航为护国一等公,江州叶府前文官落轿,武官下马。
展护在当朝殿下止不住哭泣起来,痛心道:“国之大哀,我朝失一栋梁啊!”
梁国各位将军从四面八方赶去江州,在远航灵前哭拜。本应三日下葬,却因为前来祭拜官员不断,整整延迟到十五日才开始为远航下葬。
印文五年七月十五,护国公叶远航在江州下葬。下葬之时千人皆悲,整个江州闭城肃街,不见喧声。
“相公,你怎舍得丢下我啊。”婉约哭跪在竹林中,宜兰的坟旁已经挖开,远航的棺椁正准备入土。
青荷早已瘫在地上,秋水红着眼睛跪在地上搀扶着她,怀中还抱着不懂世事的卓然。
杜雯眼中带泪陪在离秋身旁,离秋一声不出,眼中也无泪水,只是愣愣地看着远航的棺椁慢慢向下。
九公主则疯了一般,拼命向前扑去,“相公,不要丢下屏遥,相公,屏遥在这里呀……”芝林在公主身旁大声哭着,似乎知道自己没了爹爹,再也不会骑在爹爹肩上欢笑了。
当一堆黄土垒起之时,似乎有一团雾气从地下飘了起来,聚集在空中形成了云彩,居然是远航的笑脸挂在了空中。
“相公,是你吗?相公。”青荷感觉到了,仰头望向空中,远航笑意地望着她们。
众女纷纷站起抬头,惊奇地望着空中。那朵云彩随风慢慢飘动,却始终是远航的正脸对着她们,嘴角一直微笑着。
“轰”的一声,晴空之中忽然响起了雷声,随即,雨水急落下来,将那片云彩瞬间打散。
“不,相公……”众女哭喊起来,只是片刻,那雨水便停了下来,似乎只是为了打碎那片云彩而来。
众女痴痴地望向天空,在众多云彩之中努力的寻觅着,却再也没有看到远航的笑脸。
府中在远航下葬后大悲了三日,直到三日后,几位夫人才勉强起身,互有走动。
“姐姐,知秋夜中常须起夜,还请姐姐细心照顾。”离秋对青荷说自己夜中难眠,无法照看知秋,来到她房中请代为看护几日。
青荷只道离秋思念远航过度,未加思考便应允下来。离秋施礼谢过,抱着知秋狠狠亲着,泪水却流下来。
“娘亲,莫哭,知秋乖乖听二娘的话。”离秋的泪水留进了知秋嘴中,小知秋伸出小手为娘亲擦拭着眼泪。
离秋笑了一下,将知秋送进青荷怀中转身离去。
回到房中,离秋扑在床上大哭起来。远航的离去让离秋痛苦万分,虽然没有人提起,但离秋一直自责。是自己没有照看好相公,自己不应该与他分开让他离开自己视线。她将远航的死因归咎在自己身上,不能原谅自己。
“相公,都是妾身的错。”离秋哭着起身,从枕下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绫,轻轻放在自己脸庞。
“相公,知秋已经交由姐姐照顾,妾身已无牵挂,便随你而去,让妾身不离你身旁。”离秋哭后,擦去泪水又笑了起来。站起身将白绫抛上横梁,自己站在了椅子上。
“相公,你慢些走,等等妾身,离秋来了。”说完,离秋闭上双眼,嘴角含笑将椅子蹬开,身体悬挂在了空中。
远航下葬后的第三日,竹林中又添了一座新坟,与宜兰一左一右的陪伴着远航。竹叶轻晃,沙沙有声,仿佛有人在细语,倾诉着彼此的不舍。
时光流快,岁月无声,几个孩童围在一个贵妇人身旁,嚷嚷着不肯离去。
“二祖母,您再为我念一遍离怨歌,可好?”一个男童拉扯着那妇人的手来回摇晃着,小脸高高扬起,期待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好,好。”那妇人带笑应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