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反应过来的敌人,怕是要扩大搜索的范围了。
“二哥说的没错,灯下黑也是侥幸,要离开就赶快”,小张马上点头,对于罗二的话,他本能地服从。
“我同意”
“我同意”
指挥经验不足的罗二,见大家没有意见,遂放下心,叫来朴姬善和路川,给三个伤员,用绷带紧固伤口,专业的事情,要专业的人来做才好。
小张头部的伤势最重,现在还晕沉沉的,身上的伤口不是太要紧,带上钢盔,让林涛扶着勉强能走;林兴国肺部受伤,虽然做了手术,但一说话就咳嗽,更别说走路了。
就在朴姬善忙活着给林兴国加厚绷带的时候,她也不忘追问罗二,“路医生去哪了?”她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不用回头,罗二也知道,路川在支愣这耳朵,听着呐。
“刚好碰上友军的侦查队,那里也有伤员,我让路医生支援一下”,说着,罗二冲朴姬善一个眼色,让她不要再多说。
罗二古怪地眨眼,让朴姬善莫名其妙,好在她识趣,没多说话。
听着罗二和朴姬善的话,路川手里的动作,明显利落了很多。
朴姬善拉着路川,当先出了山洞,罗二这才大手一挥,枪支弹药除外,包括电台等一干物品,全数收了;路川得瞒着,自己的生死弟兄,罗二没必要遮掩,有今天没明天的。
当然,罗二的表演,让三个大兵,眼里星光直冒。
月色皎洁的夜晚,被打残了的罗二战队,蹒跚出发了,说是逃跑也行。
第二天中午,紧急调来的美军突击队,等到浓烈的瓦斯味散尽,冲进山洞里的时候,除了一地的罐头盒、包装袋,已经空无一人。
人手奇缺,没办法,罗二打发拐着一条腿的大灰,当了尖兵,在前面探路,自己背上林兴国,林涛搀着小张,路川背上医药包快步跟上。
原来是电台兵兼医护兵的朴姬善,拿着冲锋枪,队尾压阵。
往后瞄了一眼,心里不是个滋味,唉,出来个个欢蹦乱跳的,现在倒好,成了伤兵队了,罗二脚步稳稳地踩在山间的砾石上,带着队伍,离开了酸臭的暂居地。
崎岖的山路上,小张把自己诱敌以及脱困的经过,告知了罗二,听的罗二一脑门的冷汗。
小张为了尽快把追兵,引开罗二他们的藏身地,跑一步就是回头一枪,当然,颠簸中的枪法,不是太准确了,也没干掉几个敌人。在快速渡过汉江的时候,小张丢失了大部分子弹,被子弹打伤了胳膊,狙击步枪的准头更差了。
勉强过了汉江,小张这才发现,又有一直美军队伍,包抄了过来,里面还有一个真正的狙击手。
正是这名狙击手,把小张逼上了一个绝壁,只能原地开枪反击。用手榴弹压制住了敌人的冲锋,小张面对狙击手的威胁,还能稍微反抗一下。但是,天上呼啸而至的战机,让他没了脾气。
躲避敌机轰炸的那一刻,小张被美军狙击手,击伤了头部,扑到在绝壁的边缘。昏沉沉的小张,把身上的所有装备,还有那杆心爱的步枪,抛下了深崖,自己也翻身跃下。
没有豪言壮志,没有苦大仇深,小张跳了下去,罗二那句不作俘虏的话,他一直记着。
也许是命不该绝,也许是老天眷顾,小张掉进了一个深潭,昏迷过去。
他掉进水里的时候,大灰正趴在水潭边的石缝里,嘴里嚼着几棵草药,躲避着追杀。这聪明的畜生,还晓得给自己的伤腿,找些止血的伤药。
大灰命也不好,被人当成了野狼,追着打着要吃肉。当然,它本就是一条正宗的野狼。
熟悉小张气味的大灰,把他拖出水潭,几下拉进了远处的草丛里,躲过了上面扔下的十几颗手榴弹。
冰凉的潭水,刺激的小张睁开了眼睛,吃力地掏出急救包,给自己胡乱地包扎一下,就彻底晕倒在大灰身边。也许,是看见了大灰,让小张稍微安心了一些。
然后的事情,小张就不清楚了。
“好兄弟,活着就行,养好了伤,老子带你报仇去”,罗二欣慰地看着前面,那瘸着慢跑的大灰,也不知道,他的话是对着小张说的,还是对着大灰说的,反正,大灰是没有回头。
带着伤员,队伍的速度不快,只有用时间换距离了。
整个晚上,脚步不停的战队,斜斜翻过了两座山头,远远地避开了汉城附近。
天蒙蒙亮的时候,眼前的第三个山头,遥遥可及了;再加把劲,翻到山背面,就要找地方隐蔽了。这里,除了地上一尺高的灌木从,再没有遮蔽的地形,不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到了现在,罗二背着林兴国,手里搀着小张,身后,是疲惫不堪的林涛,路川和朴姬善,紧跟在队伍最后。要不是罗二坚持,加上他的体力强悍,队伍早早就歇下了。
路川背着医药包,钢盔已经摘下,拎在手里,她对这些伤兵是佩服得很了;难怪能把美国人打得那么惨,伤兵都能跑一晚上,那健全的士兵更能跑了。
还有那个罗二,出入汉城,简直跟在家里一样,体力更别说了,到现在还照顾着两个伤兵,脚步一点不带停顿的。当然,路川更加高兴的是,自己的哥哥,也加入了这支队伍。
战争没有对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