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姬云空骑乘着小鹰一路飞来,比起寻常的江湖人士却是快了不少。等待他到了菩提寺,只来了陆陆续续的几个人。能够来这里的,都是“百雄”以上的强者,包括九阳寨的三位寨主、雷万里、长孙长空等熟人,也有许多不是十分熟悉的人,但毫无疑问,无论哪一个都是当代绝世的高手。
姬云空缓缓地走上青苔小路,一阶阶的台阶经历了不知多少风吹雨打,已经连棱角都被磨平了。现在明明已经是严冬,可是这里的青翠却似乎并没有收到多少影响。青草虽然已经枯黄,但仍旧有不少生机留下。寺门外面种的都是翠竹,一片绿色,放眼望去,似乎连天气也好了不少。
看到姬云空走来,立刻就有迎客僧前来迎接。现在这个时间来的人,无论样貌如何,年龄老幼,性别男女,无一不是易与之辈,这些迎客僧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敬。“敢问这位施主性命,来菩提寺有何要事?”
姬云空双手合什还了一礼,道:“在下姬云空,求见如我大师。”
迎客僧眉头微微一皱,现在来菩提寺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邪帝而来,来这里求见如我大师的,却还没有一人。况且,现在的如我大师正被不断破开封印的邪帝折磨得焦头烂额,哪里有这些功夫待客。这个人,好不晓事,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打搅大师。“这位施主,大师现在有要事在身,不方便见客,施主还是回去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名迎客僧已经露出了几分不耐之色。
姬云空对此不以为意,笑道:“你只须向如我大师通报一声,说姬云空求见,大师自会相见的。”
迎客僧眼珠转了转,终究点了点头,回去通报了。
过了不到片刻,迎客僧一脸震惊地出来,见到姬云空之后急忙行礼道:“施主勿怪,贫僧不知是贵客临门,若有得罪,还请见谅。如我大师请您过去。”
姬云空才没有功夫怪罪一个小和尚,他对菩提寺也算熟稔,也不须旁人引路,自己就走到了如我大师的禅房前。和寺中方丈、武堂首座的禅房不同,如我大师的禅房,简直可以算得上是简陋。方丈的禅房,虽然朴素,但也有着一些佛门的装饰,不管是不是处于自愿,但菩提寺的脸面,却不能不要。
而如我大师的房间,却一丁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仅仅是一座普通的瓦房。墙上看出了许多风雨的痕迹,已经显得斑驳了许多。这并不是如我大师故作姿态,而是真的存在一种超然物外的心情,世间的一切毁誉荣辱、金银财宝,在他的眼里,连过眼云烟都算不上了。事实上,这几乎也是所有高手的心情,还没听说哪一个十大高手般的人物会在意世间的权势富贵的。
瓦房虽小,却占据着一个硕大的庭院。这并不是如我大师的意思,只不过,菩提寺的人听说如我大师住在这里,便主动将这片地方空了出来,以示对其的尊敬。每次走到这里,姬云空总会不自觉地放慢一些脚步,似乎生怕踏出声音,惊动了里面的圣僧。
来到门前,看见有些破落的房间,房门右边写着两个大字“我佛”,左边同样写着两个大字“佛我”。这一副不似对联的对联,偏偏还有着一幅横批,却没有写字,只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圈,看似简单,却又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禅意。
走进禅房,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已经坐在蒲团之上,看见姬云空进来,笑道:“来了?”语气轻松而自然,令人如沐春风。
姬云空环顾了一圈房间,果然,如我大师数十年如一日的在房中参禅,房中的布置也未曾发生半分改变。两片蒲团、一张竹床,一张木椅,这就是“僧皇”如我大师全部的家当了。这其中,最名贵的大概就要数他身上的那一身袈裟了吧。
“喝茶。”如我大师用手一指,早已有两杯清茶晾好,摆在两个蒲团之下。
“呃……算了吧。”姬云空摇了摇头,如我大师的茶,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相反,那是低贱得不能再低贱的砖茶,又称土茶。在市面上,一文钱就可以买上好几两,往往是那些贩夫走卒都不愿意喝的茶叶。这种茶,既苦且涩,远远没有别的茶叶所拥有的清香感。而且茶叶里面还混有不少土渣,喝起来有一股浓郁的腥味,姬云空只喝过一次,就实在喝不下去了。
如我大师也不以为意,捧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连里面的茶叶都细细嚼碎咽下。见姬云空不喝,又将他面前的那一杯喝了下去,同样嚼碎了茶叶。如我大师就是欣赏姬云空这种直爽的性格,若是他真的勉强喝下自己这杯茶,自己反倒要把他扫地出门了。
“邪帝当真要破封而出?”姬云空问道。
“是真的,多年以来,贫僧曾无数次地企图以佛法化解他心中的戾气,然而,最终还是失败了。不仅如此,再被关押的这些年,他还借助菩提塔的佛力,洗涤了自己内心的心魔,从而克服了魔功本来的缺点,故此,这些年,他才有隐隐破封的迹象。”如我大师答道。
“《在世诸魔》么?”姬云空深知这种功法的特点,和天魔老人的《天魔功》不同,如果说《天魔功》是化身诸魔的话,那《在世诸魔》就是御使诸魔的法门。既然是御使诸魔,那就难免被诸魔反噬。因此,修炼这门功法的人,大都心魔丛生。邪帝能够练到此种地步,其心志之坚韧,堪称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