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三人惊闻父亲失踪,惶情不能自禁,牢门一开便一路急奔,几乎是抢步冲进宜政殿。
一见着被绑跪地的上官耘,顾不得尧王在场朝堂之仪,司徒燕几乎要拳脚相向。
司徒荟一眼瞟见尧王面带愠se,强忍下忧心,拉过两位妹妹,站到一旁。
“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老晋王丢了。他是心系三位女儿,想来天尧探望。孤念其年迈贵体欠佳,特令上官耘前往护卫。可上官耘却给办砸了,带的人少不说,还走了风声。之前已经有人借你挑拨司徒,居然还不吸忍训,你不知道有人就盯着天蟒卫和司徒家么!老晋王乃几朝重臣,丢了他,你让孤如何向濮安百姓和满朝臣民交代!”
上官耘直低了头,“罪将该死!”
“来人!替耘将军卸甲宽衣,杖责五十军棍!”
刑具一应搬上,上官耘暗自攥了拳,任由军棍如锤砸上脊背,跪立不倒。
眼见血肉模糊,口鼻溢血,满地猩红。众臣纷纷侧目不忍,背过头去。
上官仰手心已攥出汗,如像李鹜那般一刀毙命还好。可要他眼睁睁看着上官耘乱棍加身,似要活活打死,他却不胜其痛。行刑官的每一声报数,军棍落在上官耘身上的每一声闷响,都似利刃割在他心上,直痛得他浑身战栗,心惊肉跳。眼瞅着上官耘的头渐渐低垂,攥紧的拳无力松开,他再也受不住,一声惊呼冲上去,死死护住了上官耘。
“耘儿耘儿!”上官耘已意识模糊,上官仰细看下不禁哭喊出声,“陛下!不能再打了!求陛下开恩,让耘儿将功赎罪寻回老晋王,饶他这一次!我上官武将如今只剩耘儿一人,望陛下看在上官家的份上,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耘儿就”
听得耳边哭泣,上官耘模糊不清的神智,一句呢喃,瘫倒在上官仰怀里,“哥快走爹会连你一起打”
“耘儿!”上官仰一声惊呼,泪眼模糊中看着他尚显稚嫩的面庞,唤醒岁月往昔骨肉亲情。一切心计抛之脑后,只求他安好无恙,上官仰转身跪伏在地,“陛下,臣求求你!耘儿年方二十一,他受不住啊!”
“望陛下开恩!”群臣恻隐,纷纷跪地。
司徒荟念其年少,心有不忍,司徒婧念及骞人同仇敌忾之谊,心下惋惜。二人拉过司徒燕,一同跪地齐声道,“望陛下开恩!”
见这阵势,修鱼寿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松了口气问道,“打了多少棍?”
行刑官道,“回陛下,整四十。”
上官仰闻言抢道,“余下十棍,臣愿替之!”
修鱼寿摆摆手,“罢了,祁王大病初愈,这十棍暂且记下。如若再犯,孤决不轻饶,抬下去!”
“都起来。”修鱼寿走下台阶,挨个瞄去,“孤知道,贼人就在你们当中。能盯上天蟒卫和老晋王的,除了天尧朝官,还能有别人么?天蟒卫司卫总长被罚,有的人是求之不得!老晋王丢了,孤没法跟他三个闺女交代,你们就盼着看这出戏呢!别以为替他求情,孤就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这里有多少人盼着天蟒卫死,孤可都记着的。今儿个孤就把话挑明了,真刀真枪的反,你们不是对手。想背后玩手段策反司徒,也得先问问老晋王答不答应!识相的,在哪儿劫的,分毫不伤的送回去,孤既往不咎。过了今夜子时,孤要见不到人,四百天蟒卫定不惜踏平天尧城,也会把人翻出来!到时,不论权位威望,凡有牵连者一旦查实,一律满门抄斩严惩不贷!”
连司徒燕都听出来,尧王这话不仅是说给满朝文武听的,更是说给她姐妹三人听。司徒婧满腹疑虑,怕是老父亲已知她姐妹三人在天尧所为,特来劝教。司徒荟却已猜到,父亲此行并非自愿,乃是尧王派人请父亲出山相助,方有此劫。
三人心绪不宁间,没有留意众臣已离朝散去。猛觉面前立了人,三人同时抬头,尧王已近至身前。
司徒荟当下跪地,一字一顿,“请陛下准我姐妹,辞官离朝。”
司徒婧一愣,见大姐主意已定,遂拉过小妹一齐跪下。
修鱼寿乍愣下恍然一笑,“暂时官复原职不管怎样,也得先寻回你们的父王,让他老人家看看,孤是一个多么昏庸无能的王”
音未落,人已去,不禁心酸。
“大姐”司徒婧心有不忍,在狱中听闻尧王大病一场至今未愈,便有些懊恼当初的一时冲动。她是见到司徒荟以后,方知尧王已探过大姐口风。不准其探视,是料准了她们会同声一气,瞒而不报。尧王本寄希望于她,而她
“心疼他么?”司徒荟笑的清冷,“可惜他太嫩了,连自己的爱将都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我们姐妹燕儿心无城府,你又生xig纯善,连我都不是那些大臣的对手,更何况你们留下来,早晚会死于非命,还会连累父王大姐是真的怕了”
司徒燕声泪俱下,“可我舍不得冀王方才望见他,几i未见便憔悴了许多,我”
司徒荟不禁低喝,“是心上人重要,还是父王重要!”
司徒婧闻言一声笑,“对啊,大姐,妹妹还想问你呢”她说着缓缓起身,“圣上认定司徒非主谋,如此的信任换来了什么,一而再的相互猜忌和失望?为了他,你宁可牺牲司徒,背弃圣上。你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孰轻孰重!”
“婧儿!”二十年来,第一次见着她如此语气同自己说话,司徒荟不由浑身战栗,断喝下却无言以对。
“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