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羽左手提溜着一只大铁壶，右手端着一个托盘边走边数叨李大所长。来到桌前先将大铁壶放下，然后从托盘里将两只茶杯和一个大个的老瓷壶放在桌子上。打开瓷壶盖子，拎起刚放下的大铁壶，冲了满满一壶茶水，然后并不盖上盖子。
“我说，你小子也太抠门儿了吧，就给我上这种碎茶叶末子？欺负我大老粗不懂茶是不是，去去去，赶紧得，给我换铁观音，要那种很香的。”李大所长看见茶壶里的茶叶末子翻滚，气呼呼的瞪眼睛。
“您又不掏钱，还想喝什么好茶，凑合着喝吧。”顾羽笑呵呵的对付李所长，手里的动作不停顿。冲了两碗淡绿se的茶汤，端起一碗递给了李所长：“您先尝尝，这茶没您想象的那么差，肯定比你的铁观音更有味儿。”
李达强鼻子里哼一声，伸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原本一脸不屑不相信，突然变得很惊奇，眼睛也开始放光。正准备放回桌上的茶碗又被他端起来送到嘴边，这次是细细的慢品。
“嗯，算你小子还不错，这次没骗我！来，喝酒。”李达强满意的放下茶碗，把酒杯递了过去。
“这是顶级龙井剩下的茶碎，我们叫它高末或者高碎。因为卖相不好，欣赏不到一旗一枪的美感，就留着自己喝的。喝茶也要讲究季节，这大夏天的，就要喝绿茶，铁观音还是过一阵子到了秋天再喝比较养生。您要是喜欢铁观音，走的时候给您带点儿回去。还有，其实咱们这么边喝酒边喝茶的，很不科学，不符合……”顾羽趁机给李所长普及一下茶经。
“行了行了，我知道喝茶的讲究多，老子饿坏了，先吃点儿，我这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李达强对茶经不感兴趣。
顾羽不再多说，接过酒杯坐在了李达强对面。两人就着小菜儿喝着二锅头，闷头吃喝。李达强不说话，顾羽也就不吭声。每吃几口之后，李达强就会端起酒杯，跟顾羽碰一口酒，然后继续低头吃菜。很快四样小菜儿就基本见底儿，两人也已经干光了一瓶二锅头。
“第一轮战斗结束，咱们该聊聊正事儿了。”李达强放下筷子。
“您说，我听着。”顾羽笑眯眯的端起茶碗。
“你别光听着啊，你说我听才对。先说说，你今天晚上去皇朝夜总会都做了些什么？”老李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您不是都知道了，我去找常老四算账。他自知理亏，就请我喝茶，还当着我的面处理了一个手下。”顾羽大大咧咧的说道。
“哼，少跟我扯淡，还他自知理亏，你哄谁呢？常老四做过更伤天害理的事儿，也没见他自知理亏过。给我说实话，老子又不会吃了你。”李达强冷哼一声。
“呵呵，我知道您不信，反正是常老四向我承认错误。那个叫阿豹的不服气，就被打断了胳膊。还有一个光头老六，为了给我赔罪，现场表演三刀六洞腿上戳成了筛子。人家都这样了，我也不能不依不饶是吧。您也看到我们家茶楼被砸成啥样，本来还想让他们陪我七八万块钱的。哎，我这人还是心太软。”顾羽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你小子别得意，常老四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主。在哪儿吃了亏，一定会在哪儿十倍的找回来。我看呀，你们家这个茶楼还是赶紧盘出去算了，小心常四一伙人回头找你的后账。”李达强斜了一眼顾羽。
他虽然不相信顾羽说的内容，但是又想不出来其他合理的解释。如果不是常老四当面服软，恐怕顾羽很难这么从容的走出夜总会的大门。就算他会几下功夫，可是也扛不住常四手下打手的围殴吧。况且据内线说，常四手下有不少经过改造的五连发，甚至还可能有几只制式手枪。
“我说李所长，您到底是哪头的？怎么听起来像是帮着常老四来威胁我的呀？”顾羽回敬李达强。
“你小子还真别得意，常老四是什么样的xing格，我比你清楚得多。这老东西yin狠毒辣，**上有名的笑面虎。最可怕的是这家伙做事非常谨慎，每件案子都处理的没什么尾巴。我们心里明知道是他干的，可却总也抓不到什么把柄。”李达强介绍常老四的情况。
“呵，照这么说，他是真打算给我来个秋后算账？”顾羽不信。
“不好说，今天他的举动是有些反常，我真不知道这老东西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李达强眉头皱起来说道。
“管他什么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们家不怕他。他要是敢报复，大不了我……，嘿嘿，大不了我寻求jing方保护。”顾羽这句话语气前后不一。
他本来的意思是大不了我去弄死这老小子，可一想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jing察，于是赶紧改口。他的意识中早已经被百里老爷子给灌输了侠者文化，虽然没有百里老爷子身上一成的本事，可是却自信自己可以轻松干掉常老四，还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韩非子说的侠者以武乱禁，指的就是这种人。在那些先秦游侠眼中，律法是约束不了他们的，这类人的眼中只有自己心中的爱恨情仇。
“你小子可别犯浑，他们干的是违法的勾当，你要是乱来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再说了，大家都以暴制暴，还要jing察干什么，这社会不就乱了吗。你是首都大学的大学生，肚子里的学问比我多，道理也应该比我更明白。”李达强是老公安，岂能听不出来顾羽的真实想法。
“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