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鸿正在摆弄下拳脚、顺便锻炼身体时,秦天民倒是早早的出现了,很显然,这厮听老秦说起过昨天的事情了,所以一见面就一脸关切的模样叮嘱道:“恩公,在下知道您见不得那些个不平事,不过,这地方上的地头蛇还是小心为好,免得给他们下套,今天我们办妥了事情,就尽快去费县吧!”
陆鸿听得他言语中的关心之意,会心的点点头,这道理自己也是明白的很,两人又聊了几句,等用过了早饭,一同坐上马车去往衙门,有秦天民这个小官僚在,他倒是省心了许多,而那蒙yin县衙的破落,倒是让他这个穿越众也惊讶了一会。
他后世那也曾经到某某景点参观过当地的县衙一类的古迹,不过,那时代的县衙自是多次修缮,光鲜得很,没想到自己到了这时代,第一次进的蒙yin县衙,除了两扇县衙大门还算完整外,这屋檐上竟然破了一个尺许的大洞,四角吊楼上竟然有一个角的木梁已经腐朽断裂。
而进了县衙,钱捕头一早就候着了,嘻嘻哈哈向有官身的秦天民行礼之后,又向陆鸿叮嘱了两句,无外乎见官礼节、这位吴县令的喜好之类的内容,不过,今天因为不是过堂,自然无需像辫子戏里的那种叩拜大礼,只是吴知县指名要召见陆鸿,所以他还是特别叮嘱了一番。
而这衙门里走一遭的顺利程度颇出陆鸿的意料,所谓有理无钱莫进来的衙门里,今天办事的效率出奇的高,而秦天民一到这地方,颇有一些反客为主的模样,钱捕头也是刻意的巴结他,也就小半天已经把事情办妥了,赏银分润之后尚有35两和那个证明他杀死沂蒙悍匪的绸帛执照已经交到他手上。
稍后,他跟着钱捕头到二堂等候吴知县召见,秦天民出人意料的并没有跟进来,而这蒙yin衙门里此时倒也不清闲,吴知县显然在堂内议事,站在二堂门外的陆鸿都听到里面一个响亮的山西口音在大声的说着关于什么庆圣厘的事情……
钱捕头得了陆鸿免费赠送的捕杀盗匪的功劳,而且之前还收了秦天民1两银子的好处,态度自然客气的很,等候的时候,便低声的闲聊起来,陆鸿倒是应证了一些消息,这吴知县大名吴蕴材,字鹤东,果然是山西辽州人氏,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大老爷却是正儿八经翰林院老虎班的出身……
一会儿工夫,几个书吏、胥吏和衙役苦着脸从屋内出来,钱捕头忙进去通秉,陆鸿进去后,就看到上座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四十来岁、长须的官员,穿着的七品鸿漱的官袍,不过,这位正儿八经两榜进士、翰林出身的外放七品县太爷却是一张干瘦、古板的马脸,丝毫没有他想象中的儒雅模样。
“老爷,这位就是此番捕杀沂蒙山上阳寨悍匪马黑子的陆鸿,匪首已经由陈主簿审定,确是真犯!”旁边的钱捕头已经先开口介绍起来,这胖子拿了银子和功劳,倒也算是颇尽了些本分。
吴县令手捋长须,马脸上泛出一丝笑意,这些个事情他早已知晓,昨天钱捕头就来禀告过了,那十几个余匪和一个活口都已经让书吏撰写奏本完毕,一早都送往济南府去了,只等着叙功呢,他之所以要见见陆鸿,却只是由于钱捕头禀告时说陆鸿是海外游学回来的缘故。
“陆鸿,此番为民除害,真是国之栋梁啊!”吴县令开口褒奖了两句,但这口气却让陆鸿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他自然是谦虚的拱手客套了两句,也不明白这吴县令葫芦里倒是卖的什么药,倒也不便随意接话。
吴县令对于陆鸿这不亢不卑的态度倒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这陆鸿也就是一勇武之辈,没想到几句话下来,对方对答也是十分的得体,这倒是多了几分谈兴,他今天召见自然不是为了简单的褒奖陆鸿,而是另有它意,几句话之后,立刻切入正题。
“陆鸿,听说你是从海外归国的学子,不知你所见泰西所推行的洋务产业,是否如京师那些洋人所言,乃是富国强兵的不二之选?”吴县令话锋一转,却问出了一个让陆鸿也吃惊的问题,而旁边那钱捕头此刻完全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这厮倒是深谙官场规矩。
陆鸿此刻的心思急转,他可不是什么白丁,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还是懂的,看到这吴县令古板的马脸,多少让他有些顾虑,他自然知晓一个事实,满清统治下的近代中国,洋务和传统之间的碰撞一直都是非常激烈的,原本他也没料到这吴县令召见竟然会演变成为一场命题十分敏感的辩论大会……
当然,自己也可以推脱才疏学浅之类的由头,避而不谈,但是,这却不是他为人担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反正对这种命题进行一番拓展和点评,以他后世的眼界,反倒不是难题,问题是,能不能切中这吴县令的心思,这才是难点!
他略一考虑,拱拱手,神情镇定的说道:“吴大人,这洋务乃是新学,富国强兵之说,却也有些道理,却不尽然,要知道,咱们大中华文明传承五千年,这底蕴之深厚,绝不是西洋人百来年文艺复兴所能比拟的!”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从侧面肯定了洋务的价值,又把传统文化捧得高高的……而说完之后,他立刻发现吴县令的表情明显的缓和了不少,看来自己这一把是博对了,他定了定继续说道:“大人,泰西列强强盛于百年间,倒确实是因这夷狄之技,然这所谓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