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坐落在黄浦江董家渡以南两里多地的华一机器厂的工地上,秦天民穿着七品的官袍,正带着堂弟秦晓成看着在上百人的工匠、苦力忙碌的建造着工厂的外墙……他一脸的愁苦模样,从陆鸿手里接下这差事,原本以为可以大展身手,没想是,事情的繁琐还真是让自己头痛……不过,这阵子跟了自家恩公后,那可真真切切的涨经验了。
旁边秦晓成看看不远处王道胜和陈焕几个人正忙活着训练机器厂的护院……哦,如今在这华一机器厂里可不叫护院,而是改称为“保安团”,他立刻凑到秦天民身旁,从怀里掏出一份电报来,“大哥,小表弟来电报了,咱们在费县的煤矿,如今每月进项都超过500两银子了,而且增长的势头猛则呢,我看不出一年,咱们秦家可就要成沂州大户了……”
“想回去了?”秦天民转头,一脸不屑的看了看自己个堂兄弟,自己这兄弟为人不笨,而且做事也算勤快,但是,说道这见识,还真是短浅的很。
秦晓成有转头看看左右无人,这才低声说道:“大哥,虽然陆都事那是您的救命恩人,但是,你跟着他这些i子,可也算是帮他良多……如今,却没有替你谋个好差事,我看,以大哥的所为,就算拿出两三万两白银捐个候补道台,那也不为过啊!”
秦天民听了自己堂弟提到自己所做颇多,神se间也是有些得se,自家这位恩公,不得不说,还真是个奇人,这么短时间里已经在官场上获得风生水起,但是,对外而言,真正了解这些的,其实只有这个集团核心的那不多的人员,而自己,显然是极其重要的一个!
他也没有反驳秦晓成的话,自家的兄弟,无疑i后会是自己最重要的助力,自己要的只是点拨一二而已,一指那片在张家废弃工厂上迅速恢复产能的机器厂,他不动声se的问道:“晓成,我们费县秦家的子弟中,你也是个jing明人,陆大人的手段,你也算见过,你知晓这片产业,价值几何嘛?”
“机器厂……这倒真是注大产业!如今的账面上,一台机器能卖300多两银子呢!”秦晓成作为机器厂目前的银钱主管,自然知晓这些交易的价格,不过,他撇了撇嘴巴,“大哥,只是这些产能中,我们两个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角se,甚至都没有一点股份,就算一年陆大人能给上千两薪酬,我看远不如咱们回家去挖煤!”
“愚蠢!”秦天民听到自家兄弟自顾着念叨着几千两银子的自家私产,也只能狠狠的鄙视了这厮一番,“晓成,恩公随xing而成的产业,就让咱们秦家在费县彻底翻了身,你难道以为这是你经营的能耐嘛?如今咱们虽然没在机器厂拿到什么实利,恩公岂会是那种赏罚不明的人物……你眼界太低了!”
秦晓成显然没料到被自家大哥狠狠的批评了一顿,不过,细细琢磨,也知道秦天民所言不虚,只是,如今这般拼命的做事,他这个一直来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确实有些难以接受,当然,秦天民既然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立刻唱了个喏,一溜烟跑去西面的库房了。
就在这时,早先在厂子外面拉练的陈焕匆匆跑了进来,隔得老远就喊上了,“秦老爷,黄道台和薛大人到了厂子外面了,说是要进来看看咱们生产的机器!”
秦天民听了也是一愣,忙招招手带上两个管事的匆匆到外面来迎候,走了一半就碰到正饶有兴致东张西望进来的薛福成和黄祖络,他忙上前施礼,免不得又是一番客套,而他偷眼看这位前几i还差点命归黄泉的薛福成薛大人,除了脸se略有苍白外,倒是神清气爽的,绝无任何身体不适的模样。
黄祖络如今也在这机器厂里有少量股份,不过,事实上,他也是看到陆鸿的面子上,才肯出了2万两拿下了200股的股权,不过,他可没指望这笔投资能赚大钱,不过,今天到了这机器厂,这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投资,似乎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这边的厂房原本是无锡张家的一处大仓库,不过,这些年张叔和已经渐渐有淡出产业的意思,而听说陆鸿和张家也走的挺近的,所以才拿到这片仅靠江边的厂子,而短短个把月,工厂竟然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甚至还出现了一条200多米、通往江边的小铁路!
他一指铁路,笑着问秦天民,“秦公子,这铁路是派什么用途的……为何要造在工厂里!”
“大人,这是陆都事要求添置的,我们华一机器厂虽然目前以制造缫丝机为主,不过,后续正在研究制造大型的矿业机器,在我们山东老家,哪里使用了大批的旧式矿产采掘的机械,陆都事准备进行全面的改造……这些小铁路就是为了方便运输大机器而造的!”
薛福成这几i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身体总算是恢复了,听长子薛翼运提到陆鸿的种种神奇之处,心中更是惊讶和感激不已,而陆鸿留下的那封折子,其实是他关于时局的分析,其中更是提到,一旦中i冲突爆发,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言下之意,薛福成自然早就看明白了,陆鸿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作为入京清zfu主要军事力量的淮系军事力量是否能在战事全力投入的问题!
而作为李鸿章身边的大红人、当年曾门四弟子之一的他,对于李鸿章的了解那可是透彻的很,这位中堂大人,为了维系整个淮军的利益,那可谓是劳心劳力,很显然,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