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茹娘,明姝这才从房间里出来,抬头便看见靠在栏杆旁边的司褚,她揉了揉额角,抬步走过去。
“等了多久了?怎么不回房间啊?”
刚刚忙的脚不沾地,差点忘了司褚还等在外边儿呢。
她伸了个懒腰,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后颈。
司褚回过头来看她,眼里噙着意味不明,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道:“你方才的表现,挺出乎意料的。”
明姝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刚刚她提着刀威胁人的那一幕。
方才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被司褚这么单独拎出来一提,明姝莫名脸一烫,心里暗道不妙。
完了完了,崽崽喜欢那种弱柳扶风的女子,最好是走两步路喘口气,跟林妹妹似的那种。
可她刚刚的那番表现,怎么着也跟弱柳扶风沾不上边啊!
你见过谁家的弱女子提着刀威胁人的!
草率了。
……
明姝寻思着,她这会儿表演个原地失忆,把他糊弄过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崽崽又不是傻子!
被司褚莫测的目光盯着,明姝脸颊越来越红,眼里闪过一抹懊恼,慢慢垂下头去,有那么一瞬间的自暴自弃:“好吧其实我……”
“挺好。”
“嗯?”明姝不敢置信地抬头,他刚刚说什么?
司褚瞧着她,眼里隐约透着笑意,他唇角微扬,语气轻描淡写:“这样就很好,不要让人给欺负了。”
之前明姝失踪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没有一晚正常入睡。
总是担忧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
甚至有一次,他梦到她在一间柴房里,可怜兮兮地抱着一个冷掉的窝窝头啃,一边啃一边哭,说要把剩下一半的窝窝头留着晚上再啃。
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司褚当时就吓醒了,他眸光阴晴不定,坐着沉思片刻,披了袍子沉着一张脸把熟睡中的追影从床上拉了起来,连夜策马寻了过来。
他希望她能嚣张一些,再嚣张一些也无妨。
左右有他护着。
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想起方才让追影拎出去摁水里“清醒清醒”的某男子,司褚眸光发冷。
他都舍不得让她受丝毫委屈,怎么能让其他不长眼的东西给她气受。
所以当看到明姝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在那么多人面前也稳占上风。
他心里更多的是欣慰。
她就该明媚肆意地站在阳光下,眉眼间是被宠出来的娇纵,和意气风发。
那些肮脏污秽,半点沾不了她的身。
明姝听罢,面上微微一怔,心里划过一股异样的暖流。
尽管司褚说这话时的模样漫不经心,可她依旧能感受到他话里的温柔。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可明姝莫名有一种直觉,似乎无论她做什么,司褚都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身后,默默为她撑腰。
这种直觉来的莫名其妙,可又如此强烈。
她看进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心脏逐渐被填满,像是泡在温水里,慢慢软胀。
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支配着,明姝抿了抿唇,想要掩饰眼眶突如其来的酸涩,她矜持地微抬下巴:“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司褚看过来,看那样子似乎是对这话不敢苟同,明姝急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脑子一抽,手紧握成拳,抬手在面前的木制栏杆上用力一锤。
“哈我打!”
“咔嚓”——
那块地方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响,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下,慢慢塌陷下去,那实心的木头,就这么光荣阵亡。
司褚:“……”
明姝:“……”
哦豁,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
她只是想表达没人敢欺负自己来着。
明姝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司褚的神色,从对方眼里捕捉到一抹不可思议,他的神情异常的沉默。
气氛尴尬的令人窒息。
明姝干笑了两声,一边摸着被她拍过的地方一边不经意地感叹:“哈……这个,这个栏杆也不知道多久没维修过了哈,我就这么轻轻地一拍,它居然就”
“啪”——
她话还没说完,那木头彻底从中间断裂开来,但凡它是个人,这会儿脸上一定写满了死不瞑目。
……
明姝:……
算了她还是闭嘴吧。
真够糟心的。
*
一直到了天黑,虎子的情况才逐渐稳定下来,人也不烧了,呕吐也止住了,中间还清醒了一次,迷迷糊糊问明姝要糖,说她说话不算话。
明姝眼神讶异,没想到这小屁孩儿对糖这么执着,连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都记得牢牢的。
不过人能醒就好,见他精气神还不错,明姝也没食言,当即给他买了一包糖。
虎子这才心满意足,没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众人这才终于放下了心。
茹娘少不得又要拉着明姝表示一番感谢,明姝不擅长应付这场面,听的一个头两个大,连忙逃了出来。
她心有余悸地和司褚吐槽:“多发点儿事啊!她就差儿没给我立个牌位把我给供起来了,你说这人咋这么实诚呢!”
明姝自顾自的说到一半,见司褚没跟上来,她疑惑地回过头,见他停在她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他刚好站在一处阴影里,五官看不太清,神情有些晦暗难明。
明姝心里闪过一抹困惑:“怎么了?”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