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战争,但是在修行界,战争似乎也没掀起太大的波澜。
动辄就是毁灭灵魂的修行者们并不习惯让敌人的鲜血溅到他们的衣袍上面,比起这种血腥的行为,他们更喜欢让敌人的身躯以及灵魂化成灰烬。
而有人陨落,有人败亡,有人从高高在上变得一文不名后,这场闹剧似的战争即将画上句号。两败俱伤,双方均偃旗息鼓,似乎这就是最适合的结局。
似乎每次正邪大战,最后的结局都大同小异,没有谁彻底灭亡,也没有绝对的输赢,双方维持着可笑的平衡,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但是聂辰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他在双方已经约定俗成休战的节骨眼,斩杀了斩情谷的谷主——一个很美丽,很出色的女人。
斩情谷的女人们向来团结得有些可怕。杀了她们领袖的聂辰开始了无止境的躲藏。毕竟就算再强大,他一个人也无法抵挡一群人的追杀。他骑着小白,无比狼狈地躲在山洞里,将洞口布了十多层结界才长舒了一口气。
“妈的,这群疯婆娘。”他啐了一口,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长发散乱,看起来颇为狼狈。
躲躲闪闪了这么多天,虽说并未受伤,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不过却也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况且,他一向自诩对女性温柔,所以对于斩情谷的弟子们,他也没有太过为难。
至于斩情谷的谷主?一个刻板严肃的老女人他可不感兴趣。
化身狼形的小白卧在聂辰脚边,在他主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自家主人果然没有太大长进,杀了人家的精神支柱还不许人来追杀么?在那群女人的眼中,聂辰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是拼着神魂俱灭也要把他弄死这种。早知道抱怨,当时就不应该在那种情况下弄死人家。这回可是捅了马蜂窝,正道那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魔修这处本就不团结,聂辰又后来居上,这时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这次是他自己惹出的麻烦,没人愿意给他善后,故而如今的聂辰从某种方面上算是孤家寡人了。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聂辰还在山洞里喘着粗气,就算他已身居高位,但斩情谷的全面追杀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得消的。本来算得上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正邪大战在聂辰这一举动下,瞬间就像是在快要熄灭的火堆上又浇了一桶油。
‘嘭’的一声,炸了。
就在斩情谷的大师姐带着诸位姐妹四处搜寻聂辰踪迹的时候,景渊找上了她,准确的来说,是拦住了她。
“长老莫不是要包庇旧徒?”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芷晴的表情显然有些怯懦,不过对聂辰的恨意让她的语气再次强硬起来,她闭了闭眼,胸膛急剧起伏,片刻方才冷静下来,道:“那魔头杀害我师父,晚辈无论如何也要手刃仇人!”
“我知道。”景渊余光扫到了芷晴因气愤而上下起伏的胸口,暗搓搓跟小镜比了一下——嗯,比起波涛汹涌的小镜子,这孩子的胸有点平:“我来也不是要阻止你。”
“那是?”
“聂辰对贵谷所做之事我已知晓,他确实是罪无可恕,不过姑娘可否听我一言?”景渊直视着女子的双眼,语调极为平缓,仿佛带着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让女子的焦躁情绪平复了不少。
“长老请说。”无论如何,对于芷晴来说,景渊就是前辈,就算她再急,前辈的话也是要听一听的,更何况,沐青长老的名头向来好用,芷晴更不会觉得这位正道魁首会倚老卖老。
“聂辰身为我天枢门下弃徒,这些年我虽说想加以惩治,却因心有不忍,故而一直未曾清理门户,以至于酿成此等大祸,故而这件事,应该我向姑娘道歉才是。”
景渊这么说着,便真的躬下身来,愣是把芷晴吓得跳到一旁,小姑娘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道:“长老……这,这并不是您的错,您的大礼晚辈受之有愧,一切……一切都是聂辰那魔头的错!”
听到魔头俩字景渊总有些出戏,不过这一鞠躬倒是真心实意的,毕竟留聂辰一命看热闹是景渊的决定,而这个决定间接导致了斩情谷主的死亡,那个女修景渊并不是没见过,相反,他见过很多次。那是个极为出色且让人敬佩的女性,若景渊只是个单纯的天枢长老的话,也许还会邀请这位女性去做他的道侣,那个叫做师越的女人,当真是能够陪他一直走下去的人选,不过景渊想了想自己的真实面目,还是决定只以友人之礼相待,不过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听到师越被聂辰斩杀的消息后,景渊立刻赶到了出事地点,那时聂辰已经遁走,而斩情谷集了全派之力势必要找聂辰报仇。聂辰的功法极为霸道,不仅是肉身,就连师越的魂魄,都差点被聂辰打散。若不是师越还藏着些底牌,恐怕当真要死得不能再死了。而景渊也只来得及将师越的一片残魂收起,待到日后温养起来,兴许还能恢复,但结果如何,仍旧是未知。
看到芷晴的举动,景渊蓦地轻笑出声,他摇了摇头,负手而立,细细打量了一下芷晴,道:“我与师越向来交好,这次遇险,也是我对不住她。若是我不收聂辰为徒,一切都不可能发生,芷晴姑娘,若是可以的话,师越的仇可否由我来报?”
“怎敢……”
芷晴知晓自己的师尊与天枢长老交好,也知道在师尊遇害之后,天枢长老是第一个赶过去的,但她没想到,两人交情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