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清漪笑道:“你都不进来喝杯茶的?反正月瞳又不在,怕什么。”
雨霖婞难得地叹口气:“我知道它不在。我是真的忙,出来久了,又在医院里耗了这么多天,现在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师清漪点点头:“那下次有空的时候,再过来聚聚。”
“不要。”雨霖婞面色古怪而扭捏。
“难道你打算这辈子都不来我家了?”师清漪简直哭笑不得:“我养了一只猫,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们可以出来聚的,或者来我家。”雨霖婞将话题转移过去:“你们两也真是。她表姐是皮肉伤,也就算了,可你是断了手,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这才一个礼拜就出院,你不要命了?”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难受得很。”师清漪笑道:“反正我有私人医生,在家里也可以养伤,没关系的。”
“怪癖。”雨霖婞摆手:“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们多扯。”
“嗯,你回去吧。音歌就暂时拜托你了,等过段时间,我们再对这孩子另外安排。”
就这样,雨霖婞离开,师清漪和洛神将门关上,换鞋穿过玄关,走向客厅。
家里的一切,还是离开时的模样。
每一处角落,每一方摆设,在此时此刻的师清漪看来,都是那么温暖而美好。
即使因为主人许久不在,家中一切已经落了满满的灰尘,可它到底还是一个家,一个只属于两人的家。
师厅摆设,想起古楼的离奇经历,心中几乎涌起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免唏嘘道:“终于回家了。”
“灰尘很厚。”洛神目光瞥向茶几,淡笑道:“得准备大扫除。”
大扫除其实是师清漪很乐衷的一件事,对她而言,里里外外的清洁与整理,完全是一场身心上的消遣,看着家里被拾掇得舒适与整洁,能从中获得一种微妙的满足感。
一个电话打过去,家政公司的两个阿姨很快就上门来。那两个阿姨负责清理客厅,厨房,书房等地方,师清漪和洛神的卧室,则是她们自己动手整理。
虽然拆了固定,师清漪的右手终究还是有些不大方便,于是卧室里大部分的清理工作都是洛神承担的,换下来的床单和薄被子堆在旁边,师清漪便抱着它们丢进洗衣机,洗好后,再送去阳台晾晒。
如此清洗整理,夜晚很快来临,中间吃过晚饭,又继续收拾了几个小时,一切才算妥帖。
十点左右,两个人洗了个澡,就上床睡了。也许是当天太过疲累,两人缠在一起亲昵了一阵,很快便睡过去。
秋夜的夜幕深邃,繁星闪烁,气温虽然比较高,可终究还是有几丝晚风穿过,带起少许惬意。
而同在这个时间点上,师清漪和洛神早已入睡,老杨却还在自家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凉。
月瞳晚上饱饱地吃了顿美味的牛肉大餐,正趴在老杨的藤椅旁边,闭眼休息。
它趴了一阵,等到老杨的收音机里开始切换广告,并且进入十一点整点报时的时候,那双幽绿的眸子突然猛地睁开了。
杨婶在屋子里对着院子喊:“老头子,我切了西瓜,你快进来吃!”
老杨不耐烦:“我乘凉呢,你给我端出来不就好了!”
“我这还看电视呢!赶紧的!”
“小东西,我先进去,待会出来。”老杨对地上的月瞳道了声,关掉收音机,摇着他那只玉骨泼墨的折扇,扇了两把,这才慢慢悠悠地晃去客厅吃西瓜。
眼见老杨进了客厅,月瞳抬起脑袋,歪了下,突然闪电般穿过院子的门,跑了出去。
它速度疾如闪电,仿佛在追寻什么令人激动的气息,一路穿过小巷,晃过长街,最终跑进了附近的一个公园里。
这公园有些年头了,是属于社区的福利公园,因为时间久,里面的各色植物茂盛疯长,在夜色中便显得过于影影幢幢了。
正因为那里隐蔽,于是这个公园,已经成为了附近许多小情侣最常去的幽会场所。
借着昏暗阴冷的路灯,能隐约看见灌木丛后面的那些长椅上,偶尔会有一对恋人在那里亲密地交颈纠缠。
苍穹冰冷的星光自上而下,睨着这些阴暗的角落。
其中一个被灌木丛遮掩的角落突然动了动,发出几声诡异的窸窣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挣扎,可是过了几秒钟,那种挣扎就停止了。
犹如屠宰场里可怜的牲畜,再也没有声息。
奔跑的月瞳停下脚步,眼中神情似乎有些茫然,开始哀哀地叫唤:“喵,喵。”
灌木丛里的响动,沉寂了下去。
而很快,风中开始有轻微的血腥之气。
月瞳闻到血腥气,同时也闻到另外一种别样的味道,这种混杂的茫然,令它开始焦躁不安地在原地打转。
一个高挑的身影,终于从那灌木丛里直起腰来。
那人伸出骨节分明却又优雅漂亮的手指,在唇上抹了下,将唇边那抹殷红到妖娆的血渍,慢慢地,轻轻地,擦拭干净。
月瞳歪了歪脑袋,额头上的梅花烙小漩涡看起来蔫蔫的:“喵。”
那人在黑暗中看着月瞳,将沾满新鲜血渍的手放下去,眷恋地呢喃道:“好孩子。”
第二天上午八点,师清漪被闹铃闹醒了。
洛神早已经不在身边,师清漪坐起来,睡意朦胧地在床头静了会,这才赤着脚去浴室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