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濯带着侍卫过来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幕,日光下、百花旁,一袭红裳的人慵懒躺于椅,黛色长眉微扬,笑容勾人,美丽得宛若花妖化形。
平日,他都是这般的吧!
月濯咬住下唇,眸中升起一抹愤恨。在他于冷宫挑灯苦读、苦学治国之策,食不果腹时,这个皇兄却在享受着万人呼拥的喝声,挑灯看戏,踏马寻花,食尽珍馐。同样是皇子,若不是他的额娘害死了他的额娘,他的这一切原本都是他的,他才是正宫皇后所出的嫡子,才是该享受这一切的人!
月倾邪,你们母子都该死!
滔天的恨意在眸中流转,袖袍下的双手泛着白,他的唇死死咬紧,几乎要流出血来。
“八弟,在那傻站着作甚?”
上官莺可不会忽略那两道比火更灼热的视线,支起身子开口提醒他一句,免得他光傻站着不做事。
月濯毕竟是月濯,很快便是将不当的情绪收敛,走过去时已经是挂上了温雅的笑容,“拜见皇兄。”
“自家兄弟,这里又没外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上官莺一笑,又偏头对管家道,“泡一壶上好的君山银针,再弄些点心,早些送过来。”
“皇兄实在客气了。”月濯落座,笑道。
上官莺正色道,“八弟难得来一趟,不好生招待我心里过不去。这冷宫生活凄苦,八弟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跟我开口,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必定为你弄过来。”
月濯眸底闪过一缕冷意,却恭声道,“贸贸然来访本就过意不去,又岂好劳烦皇兄。”
微微一笑,“再者承父皇恩泽,臣弟已经般至凌殿,那些赏赐和贺礼宫人整理了好几日都未整理完,实在是不好再收皇兄的东西了。皇兄的心意,臣弟心领了。”
上官莺唇角含笑,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啊,炫耀皇帝恩泽,可她和月倾邪像是会嫉妒的人么?
故意皱眉,“那些宫人就是爱攀高踩低,八弟是皇家人,该拿出气度来好好管束他们。他们若是不听,不过一帮奴才,要宰要杀但凭八弟一念间,皇家人岂能让这般奴才轻慢了去!”
这是反将一军,不但曲解他炫耀皇恩和收礼的事,还把这原因归结于他管束不好奴才,一点皇家的威严都没有,气死他去!
月濯怒意在心中翻滚,脸色却是一派平静,“臣弟受教了。”
上官莺不但不见好就收,反而变着法子给他添堵,“不若这样,我府上有调教好的奴才,你待会回去的领几个。他们都是能独挡一面的人,管束那些不听话的奴才不在话下,这样一来不出三日,你府那些奴才必定老老实实的。”
“皇兄太客气了。”月濯控制着心中的怒意,逼着自己笑出声来,“那些个奴才,臣弟自己管教就是,如皇兄所说,他们生死在臣弟一念间。自视甚高的奴才那也是奴才,没了庇护,捏死他们不过捏死一只蚂蚁,既是如此,还怕他们翻天了不成?”
“八弟好觉悟啊!”上官莺赞叹一声,可惜在他身边安插人手的事儿只能于此作罢了。
“皇兄过奖。”觉得扳回一城的月濯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真实的笑意。
这时候管家端着茶和点心过来,而扮作上官莺的正主儿月倾邪也过来了,月濯自然注意到了,故意问道,“皇兄,这位姑娘是?”
“这位便是你……”上官莺话还没说完便是被月倾邪冷冷打断道,“敢乱嚼舌,看我不拔了你的舌根子!”
“莺莺,这边坐。”上官莺脸上露出一丝疑似尴尬之色,让月倾邪坐。
月倾邪冷哼一声,自己倒一杯徐徐吹着热气。
他们的关系并非是好的?
月濯发现了这个事实,念头一转,故作不解状,“皇兄,这位姑娘?”
月倾邪顿时像发现了新奇的事物一般,眼睛亮闪闪的看向月濯,“这位公子你今年贵庚可有妻室有无不良嗜好家有有田产几顷有奴才多少?”
月濯喉头一噎,白里透红的脸颊露出尴尬之色,而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厌恶。这女子好不知羞,光天化日之下这般看着男子,还问出这等问题真是脑残!
求救的目光却看向上官莺,“皇兄,这……”
那恰到好处的迟疑之色将问题成功抛给上官莺,上官莺憋着笑,作尴尬状,“莺莺,矜持点。”
“关你屁事!”月倾邪毫不领情,兰花指在上官莺身上一戳,“我可告诉你,我们可是有交换条件的,你跟我说这里有美男,我才来的,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你……”
上官莺果断捂住月倾邪的嘴,嘴角抽了抽,“八弟,这姑娘脑子不清楚,呵呵呵。”
干笑几声,她点掉月倾邪的睡穴,冷声对管家道,“把他带下去。”
“是。”管家领令带人下去了。
月濯心里掠过数个念头,却在上官莺转头之际将所有情绪掩饰了下去。
上官莺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月濯,云淡风轻的道,“那姑娘是我在半道上捡来的,没什么分寸,别跟她一般见识就行。”
“哦。”月濯表示赞同她的话,低垂的眉眼里却将情绪掩藏。
上官莺又道,“八弟这年纪也不小了,宫里尚未安排妾侍,倒不如随为兄出门,算是见见世面。不然等到那大婚之日,光看那些图出了洋相那可是很丢脸的。”
月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