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玉清宫上下,规模不及六脉归一的蜀山参膺门,满打满算也有个小五千人。除开杂活、外门以及出任务的弟子还有不上心的弟子。不知是这一回给安排大比日程的哪位师叔师伯,对自己特别关照,还是命数自有天定,把他寰云的比试就定在了大比的第一场。
在之前,掌门明空道尊还发表过热情洋溢,充满期许的开幕演说。趁着还人多,几个大小长老都还没走,一起来观看观看开门第一场比试。历届大比的头场,可能不是最精彩的,但一定是围观人最多的。宫中掌门、师傅都还没走,你个做弟子的,好意思迈开那第一步?
前几日,就亦如蜀山参膺门的封剑大比一般,也开了一个动员大会。按照惯例,所有参与大比的弟子,都要去参加。寰云在跟着卫起大师厮混,自然没法去参加了。知道一些情况的弟子,这时候就有些忿忿了,振臂大呼:“太不像话了,他以为他谁呀,连掌门师伯都不放在眼里。”
顿时,比武台之下就沸沸扬扬了,“对呀,凭什么?”“才入门多少年,半个甲子都还没到,就不把师门长辈放在眼里了。”“要是给老子在台子上碰着了,老子教教他什么叫做尊师重道!”可不,一个小小金丹期三代弟子,把包括掌门明空道尊以及一干长老,还有他们这围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小二千弟子撂这了,不少还是他的师伯一辈。这一顶目无师长没有教养的大帽子就给寰云头上扣下了。
“肃静。”明空道尊眼中,台下一阵接一阵儿的议论、骚动,还轮不到他操心的。他心里没底的是身旁,跟他平起平坐的一位“贵客”。明空道尊亲自有请上座的一位贵客,全宫上下,几乎鲜有人知道掌宫道尊请来的这位客人是个怎样的来头。只不过,能够与掌门平起平坐,并且身上气息,较之掌门还要更强盛一二分。大多数人只道,这位前辈乃是掌门在中原修真界中的至交好友,邀请上山,临场观摩观摩。
在台下弟子骚动的时候,没有太多人注意到,明空道尊侧”的脸色。不置可否,未曾动怒,那就好,“那好,易雪,我问你,你门下弟子为何不能来,不知道宫内大比很重要么?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这个做师傅的也难辞其咎。”能够让明空道尊看脸色行事的存在,明面上二者都是大乘道尊,相互以道友相称,实际上的地位,必然高出明空道尊不止一二筹。
“回掌门师伯。”易雪依旧单膝跪地回禀,道,“本门弟子寰云这几日,于执剑阁接受太师傅授艺,至今未归。”
“噫……”比武台下,又是一片哗然,有赞叹,有不屑。在玉清宫中,呆着有些年头的弟子,都清楚,卫起大师作为当今玉清宫中立派根本的支柱之一。玉清宫外,外这样的上一代大乘存在,好听一点叫做老祖宗,不好听几老鬼老鬼的叫的方便了。所谓人老成精,说的就是这种人。几十年前就不再公开授艺了,每隔不知多少年,卫起大师心血来潮,看见了个别特别有意思的弟子,可能会提点一二。此之,也不失为一分机缘。
然而,一名二代弟子用太师傅的名头,来压掌门师伯,在场的一定辈份的修真者,听到这话,嘴上不说,听着总是不大好听的。
其实,易雪的这句话,的确让明空道尊感到为难了。左边,他修为甄至大成之期,可那毕竟是师叔啊,辈份不会因修为而更改。另一边,“贵客”本就不是他请来的,而是十几年前,不请自来,找上门的,这样一个放在中原修真界的大人物,你请人家来,什么都还没看到,就散伙了?
“师傅,师……呜。”擂台西面,五六层的人群中,冒出了一个声音,声音是寰云的,却又不像,好像嘴里塞着什么东西。话声还未落,就从这边的阶梯窜上来一个人,正是寰云。
北面高台之上,掌门明空道尊尴尬的面色稍解,又看了他身侧的“贵客”一眼,两根手指指着上台的寰云。隔得地儿有点远,还有一堵灵力结界,寰云没听清掌门师伯说的什么,看嘴型和直觉,就觉着说的是:“他就是寰云。”
寰云嘴里的东西,已经下肚,学着台上易雪的动作,单膝跪地行礼,道:“执剑楼阁,不见天日,误了时辰,劳烦师傅挂心,还请师傅责罚。”
众目睽睽之下,寰云的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跪于明空道尊面前的易雪身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连易雪都说不好。然而,也不来得及她多想,不善人事的她,终于开窍了那么一瞬,她面前宫中长老一辈之上,就不下五人,说话完全轮不到她。可她还是没有想到,弟子绕过师叔师伯,直接向她请罪,又是招惹了一部分心眼不大的同门。
在看到师傅易雪已经退下高台,以易雪现在的身份,不接受召请,是没有资格上台观看的。寰云还没有直起身,继续以灵力扬起声音,道:“掌门太师伯,太师祖他让我转告您,他老已经进入了开明剑冢。”
“好!”明空道尊似乎并不在意先前的僭越请罪,这一声好,也不知是为寰云能接受师叔的躬身亲传叫好,还是为师叔入驻名震天下的开明剑冢叫好。终是不再拗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道,“先比试,有什么事情,比试过后再细细禀明。”
“易无心,师从戒律长老,领教师侄高招。”虽然素未谋面,就这一小会儿,易无心便看寰云不顺眼了。寰云的辈份是他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