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们便是要听听怜玉姑娘的仙乐了。”朱昊英道,她本想在对方面前坐了下来,但见地面全是玄冰,她也便只好息了这种想法。
“你看我,怎么就会忘记了此事呢。”这怜玉道,只见她素手一挥,她的面前便已出现了四个玉凳,此时她便指着这四个玉凳说道,“地寒难忍,但玉凳乃是暖玉,自是不会让几位忍受地下寒气,请坐吧。”
几人对她点头致谢,然后便已坐了下来。
“小心一些,此事怕是并非这般简单的。”灵茱在李承泽耳边轻道,见李承泽微微点头,她才于玉凳上坐好。
只见这怜玉素手轻拨,优雅的琴乐自她指尖缓缓流出,琴音入心,似有凄凉,似有无奈。琴乐轻响,和顺优美,恬静灵动,犹如枕边熟睡之人缓缓的呼吸、轻盈的低诉,宛如清澈的泉水,温润每个人的心魂。
也许在初始之时,这琴乐渺渺,果真是如遗落人间的仙音一般,让几人沉醉于其中而无法自拔。然而不过多久,李承泽便已感觉到这琴乐之中隐隐包含有几分杀伐之意,这些杀伐之意似藏还现,似真还假,却是让李承泽猛然一阵jing觉。
自这杀伐之意,李承泽突然感觉弹琴之人似乎已是起了杀机。
李承泽能感觉到,灵茱自然也能感觉出来,只是灵茱甚爱琴乐,是以这琴乐对她的影响,自是要甚于对李承泽影响。
眼前弹奏之人明显是想要以琴乐来影响他人心智,所以她自是会用心神、以灵魂去弹奏这支**之曲,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让琴乐真正浸入到听琴之人的灵魂深处,才能以琴乐去左右听琴之人的悲欢离合,乃至去左右听琴之人对世界万物的感知。
弹奏之人既以灵魂去弹,自是无法隐藏自己心事。
然而,感觉到琴乐颇有问题是一回事情,能否作出反应又是另外一回事情,正如此时一般,李承泽虽然感觉弹奏之人对自己几人已是起了杀机,但此时的他竟是提不起任何反抗的意识。因为,此时的他只觉自己此生虚渡而过,再活下去似乎也是了无生趣,倒不如永远的沉睡于这渺渺仙乐之中,随着这仙乐化为灰灰,与这仙乐共同腐朽,最后消散于这苍茫大地之中,反而比修仙问道来得痛快。
天道无凭,不若怜取眼前。
琴乐渐快,而其中杀伐之意亦是越浓,此时,李承泽更觉此世了无生趣,无论是修仙问道,还是快意恩仇,竟是都不如化为灰尘随风而动,化为浮萍随波逐流来的撒脱,来的痛快。
梦幻与我,究竟何事为真,若不能抛弃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自己就会永远为之所困,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解脱,永远不能逍遥于天地之间。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不知自何时起,李承泽便又想起了《逍遥游》全文,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竟是将这《逍遥游》诵读了出来。
不过多久,李承泽便已真正回过神来,此时他便睁开双眼,然后望向眼前这弹奏琴乐的美丽女子。
然而,瑶琴尚在,琴音尚存,但伊人何在,温情何存。此时,李承泽面前所有的,似乎只有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玄冰之内,乃是被冰封的美丽女子,此时,插入女子胸口的玉剑缓缓退出了她的胸口,也许不久,玉剑便会完全退出。
而冰封这女子的玄冰,此时也出现了无数裂纹,脚下地面,也开始出现的剧烈的震动,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李承泽取出承影双剑,然后将其横于胸前。因为此时这冰封中的女子竟是给李承泽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让李承泽有种马上转头,然后离开此处的冲动。
李承泽以余光望了望其他三人,此时灵茱双眼虽闭,但她的脸se却是多有几分扭曲,明显是觉查到了一些什么,此时正在进行着心理斗争。
再看玄一道二人,此时他二人的脸上却是一脸迷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处在了极大危险之中。
果然,李承泽当初的想法确实无错,此行当真不是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