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缘由,我曾听韩兄说过,从来官场复杂,他能全身而退,实属不易,也算是个好的结局。”耶龙亿应道。
“从来君王应具备贤明之质,亲贤臣远小人,可惜我郑国朝中,贤臣走的走死的死,反倒是一干小人,腾达得意,这是亡国之象啊。”焕王爷悠悠感叹道。
“王兄倒是对治国之道颇有心得。”耶龙亿不动声色道。
焕王爷忽而论起郑国国事,耶龙亿便知其中的蹊跷,敢言亡国之象,便是存了取而代之之心了,韩伯辅将自己引荐于焕王爷,便是结拜,耶龙亿也知日后必有大文章,今日才知这大文章竟是窃国。
“算不上心得,不过是寒心的臣子多了,这种推心置腹之话也便听得多了,郑国君王昏庸,周边邻国便虎视眈眈,真是危机四伏,想我郑国一百多年基业,实不忍眼见着毁于一旦啊。”焕王爷语气中满是忧虑与愤懑。
“王兄可是有何打算?”耶龙亿沉声问道。
“为兄也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正如贤弟所言,大势所趋,也便如此了。”焕王爷说着,扭头看了看耶龙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耶龙亿也笑了笑。
“若有一日兵戈相见,为兄还需贤弟的鼎力相助,若事成,为兄定当涌泉相报。”焕王爷沉声道。
“兵戈相见,只是最下策,若能顺理成章减少冲突,便最好不过。”耶龙亿也沉声道。
“此话怎讲?”焕王爷忙虚心问道。
“听闻王兄与宫中御医总管有些私交,这人吃五谷,又如何会不生病呢?”耶龙亿淡淡道。
焕王爷面上一惊,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一直以来他筹谋的都是逼宫弑杀,却从未想过悄无声息地了结了皇上。御医是最有机会接近皇上,一旦将夏总管完全拉拢为自己的心腹,借夏御医之手除去皇上,皇子年幼,自己这个做叔叔的自然责无旁贷,辅佐其左右,郑国大权如此便为自己所控。
“今日与贤弟这一场狩猎,当真是收获良多啊,待为兄回了京都定会静心好好想一想。”焕王爷面色沉凝道。
“耶龙亿便祝王兄心想事成。”耶龙亿抱拳沉声道。
焕王爷也深深一抱拳,不再说什么,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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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焕王爷与耶龙亿快马加鞭赶回安城时,天色已近黄昏,城门尚未关合。一进了城,耶龙亿便见到黄昏最后一抹亮色里,夏至倾围着月白色的披风,正在翘首以待。
耶龙亿赶忙下了马,大步走到夏至倾的身边,将她的披风紧了一紧,“倾儿,这样寒凉的天气,你如何站在这里?”
夏至倾很想对着耶龙亿发一通脾气说当然是担心你了,谁让你留个字条人便没影了?偏又去那野兽出没的鬼地方,叫她如何安心呢?
可眼见着这么多人看着,便不得不顾忌着耶龙亿的脸面,轻声道:“我在这里等你啊。”
耶龙亿便握住了夏至倾的手,她的手冰凉的,一握便知是在寒风里站的久了的,耶龙亿将那两只小手放在自己的嘴巴哈了哈热气,低声说道:“傻瓜。”
“贤弟,这位是?”焕王爷打马走到近处,那夏至倾一张在寒凉空气里冷的发白的小脸便看的真切,清艳绝丽,眼角眉梢都是叫人怜惜的楚楚,便是他偌大的王府里,也找不出比她更娇美的人儿。
“这是我的内子。”耶龙亿将夏至倾揽入怀里,对焕王爷淡淡道。
“贤弟真是好艳福啊。”焕王爷由衷赞道,“你我结拜一场,为兄倒不是你是有妻室的,初次相见,也无何好东西,这块玉佩倒还拿得出手,便送予弟媳了。”说着,焕王爷将自己腰间所挂的玉佩摘下,递了过去。
耶龙亿不便推辞,伸手接过,“如此,我便代内子谢过王兄。”
夏至倾也略一施礼,而后低头靠在耶龙亿肩胛处,没有言语。
焕王爷的目光在夏至倾的脸上扫了一下,对耶龙亿笑道:“本还想和贤弟一同把盏言欢,此刻有此佳人在侧,断没有辜负之理,不如一同去了如何?”
耶龙亿便看向夏至倾,夏至倾的目光里全然写满了拒绝,他也便对焕王爷道:“内子素来不喜人多喧闹,我还是陪她回去罢。”
焕王爷也便不好强求,哈哈一笑道:“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此,为兄便先行一步。”
耶龙亿便一抱拳,焕王爷也回抱一拳,打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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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亲兵去吩咐膳房将饭菜送到房间,耶龙亿便带着夏至倾径直回了房。
耶龙亿将夏至倾的手放在手心里搓着,“还冷吗?要不要让他们多送几盆炭火来?”
夏至倾也不言语,小脸沉着,微微撅着嘴看着耶龙亿。
“我的倾儿这是怎么了?”耶龙亿发觉了夏至倾的情绪不对。
“我在生气啊。”夏至倾气鼓鼓地说道。
“为何生气?可有谁惹到你了?”耶龙亿好奇地问道,他自认古敏和亲兵都不敢令夏至倾生气的。
“你啊,就是你啊。”听耶龙亿这样问,夏至倾便更气了,伸出手指头指在耶龙亿的胸口上。
“我?”见夏至倾气呼呼的小模样,耶龙亿忍住笑道:“但我才刚刚回来,哪里惹到你了呢?”
“你啊,你偷偷跑去打猎,那里又远又有野兽,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哪?”夏至倾大声质问道。
“可是我有给你留字条,不算偷偷吧?至于害你担心,那便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