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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发动机发出好听的轰鸣声前进,大路旁行道树一颗颗站立着,树干下端刷了白se的石灰粉,不时有农人在树下石上小坐,眯缝着眼睛抽着烟,看见车来神情认真地观望,拿着烟袋锅,头颅随着汽车的移动而转动,显得十分悠闲。
过了一会儿,黄美琴拿着一颗剥好的核桃,举到唐世科嘴边,瞪着眼睛挖了一眼轻轻吼道:“来,再给你吃一颗,再咬着我的手小心捶死你!”
唐世科一听哈哈大笑,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样子真叫人开心,秀秀气气的一个姑娘瞪着大眼睛,心说就算叫你捶一顿,就能把人给捶死了?只怕是给人挠痒痒差不多。
黄美琴却不理这些说道:“你吃还是不吃!”
唐世科连连点头笑道:“吃吃吃,当然要吃,不吃还不是被你给捶死了。”
张嘴把核桃咬在嘴里,果然没有咬到手,只是在咬住核桃的时候,把嘴往前猛地一递,做了个咬手的动作,就这样也吓得她缩手不迭,气的她笑着在他身上打了一拳,说道:“真不老实。”
继而用手抿了抿额前的头发,说道:“刚才说话只说了半截,你老是打岔把话打断,究竟是怎么和老崔第一个见面却又第一个认识老黄的呢?快说!”
唐世科道:“是,快说!”说完哈哈大笑,黄美琴自己也笑得肩膀乱颤。
唐世科看着前方,开着车,想了想说道: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去年夏天咱厂里车队到安康去拉桐油,回来的时候,我开着小罗马走在最后,车上坐着领导,林医生以及修理工董德者和高山山,领导就是咱们的胡科长,这车本来是高山山开的,临时这小子拉肚子才由我开上。
路过广货街快到喂子坪中间地段的大山老林子时,后来知道叫老黑沟的地方,天已经是接近下半夜。
过一个岔路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下车的几个人想解小手,我把车靠边停下熄火并且关了大灯和小灯,这是因为林医生是女同志,林医生你也认识的。
车外很黑,下车一看这是月尽夜,静悄悄伸手不见五指,远方能模模糊糊看见天际,四周是绝大的老山林子,黑乎乎地除了风声涛吼yin森森十分吓人,
地下茅草败叶踩一脚悉嗦乱响,大家下车还没一分钟,不知道什么东西鬼毛毛一叫,声音细细绵长而幽远,像从地里来的一样,带着拖腔夹着拐弯,余音四处飘荡,吓得人身上尽是鸡皮疙瘩,吓得走得最远外号叫西施的林医生大叫着逃上车浑身筛糠,
本来大家坐车坐累了,想抽支烟休息一下再走,受到惊吓,解了手大家迫不及待地上车,董德者上车速度太快,头在车门碰了不说,反手拉上车门把身后急着上车的高山山脑袋夹在门里,疼的高山山拧着屁股大叫,
董德者以为高山山屁股后头有东西,一慌门拉得更使劲更紧,旁人也以为高山山身后有什么东西咬着了屁股,急得不行又没有办法,还是胡科长发现了问题,在董德者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吼道:“你个怂球,把人家的头夹着了!”董德者这才放手,气得高山山说了一大堆上海话,说得太急大家都听不懂,大概意思就是回去以后要找个地方和他单独过过招。
闹完了,大家谁也不说话也不敢说话,往窗外睁着眼睛四下乱看,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半夜三更会发出这样yin森吓人的声音,我是个胆子挺大的人,当时也吓得不轻,林医生上下牙打着响声,眼睛发绿发直,西施脸惨无血se催促快走,身子缩成一小坨。”
黄美琴早停下了嘴,先是被大家的狼狈逗得发笑,继而睁大眼睛有些害怕地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呢?”
“就是呀,我当时也很想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唐世科说道:“听着林医生的催促声,我赶快发动汽车打开灯光,刚想起步走,胡科长打着手势说了一声:‘慢!’
循着他的手势我看见小路的尽头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这个人身上背着猎枪,来到小路的中间,显然看见了我们的汽车,但他没有举手示意一下,也没有走过来,而是径直地走到离着我们大概有三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俯身往地下看,
就在我们心里纳闷,这么三更半夜的老山林子里,这个人要干什么,难道晚上也在打猎的时候,从车灯的散光中,突然看见深草里有一个黑黑地影子,在向他急速靠近,身子比狼大,比牛小,速度快得惊人,
就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黑影子发出一声粗重的吼声扑向黑暗中的人,千钧一发之间,这个人身手脚步异常灵活,一个跳跃闪在了一旁,但还是晚了,腰里被黑影子重重地来了一下,这个人大叫一声大跟头翻倒在路上,挣扎几下爬不起来,
黑影子冲过了头,这会儿返过身来,看样子正在准备第二次冲锋。
再不能等了,我一个急拐倒车使车头对准黑影子,大灯照的真真的,加足马力按着喇叭向它冲了过去,
它被车灯照迷糊也可能被车喇叭吓住,迷呆呆站在那里没动弹,我们到了近前才看清,黑影子不是别的,是一头大野猪!
没甚么好犹豫非得硬对硬,我把紧方向盘,在林医生和董德者的大叫狂喊声中,车头重重撞呆呼呼的野猪头上,‘咚!’的一声闷响过去,一脚踩死刹车,从反光镜向后一看,野猪倒在地下一下下伸腿,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