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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科,黄美琴回到西安自己家里,西安宏大的现代建筑群,所有能看见的一切物质文明,以及自己家中一切现代文明的东西,无不唤起唐世科无限的感慨。
相比大山中的家乡,他的生活,他的小家,他的工作单位和环境,家里的这些东西,也就太是代表时代的气息了,不过,有了这一趟家乡行程之后,所有这些东西,在他的眼里已有不同,到底有什么不同,想来想去不知所以。
同志们,朋友们都来了,都来为他们小两口顺利到家而高兴,他们用现实在西安火车站下车以后买的高价瓜子糖果招待了大家,董德者更是高兴地唱起歌儿抒发欢乐,他们的小家容在一片欢乐之中。
夜深时分,祝贺相聚的人员散去以后,家里只剩下等着听家里消息的曹步清,曹步清指指家里‘交’出家‘门’钥匙说道:“尽我之力家中一切可还满意。”
唐世科笑笑不作回答,把卢小兰带给他的东西送上,看着夜空沉‘吟’一刻,把曹步清叫在外面散步,月‘色’很好,黄美琴窗台看着他俩背影消失在‘花’坛背后,暗暗皱眉摇头。
路上,唐世科把家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多也没有少,如实地说了一遍,他为突然变故的家中现况叹息不已,曹步清难抑火爆天‘性’发作,喊叫一声,一只手掌当时就把路边的一张木板打烂成几块,满地跺脚,咬着牙,眼眶‘欲’裂狠狠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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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次谈话以后,没有相隔两月,老家来信,故乡粗麻纸上,太公字迹清清楚楚。
“四哥唐世举按反革命组织罪、暴动罪头目,杀一儆百押送qh监狱农场服刑,刑期二十年。
曹一板对抓捕反革命队伍民兵人员挥刀恶毒行凶,判决现行反革命分子,鉴于年老,判处在人民公社劳动,受专人管制察看。
唐建宇等一般参与暴动预谋之人集体管制劳动,不得回家。
唐世伟因为和唐世举是亲兄弟,更有同情反革命事实,同样受到劳动监管,早晚要向生产队报告,按时上‘交’思想汇报。
水来,王铁龙等几人在倒生湾恶意下手伤人,判决劳改三年。
倒生湾家中大小几个家庭,全由唐太公和唐母照看把持,卢子刚相助,这个家,再也没有过去光荣军属的光环,连亲带戚,连带着卢子刚一家,也成了反革命家属,成了人民公社专政对象,几个在外工作的儿子全部被解除工作召回农村,监督劳动。”
太公语重心沉,信里明确说明:“娃们,而今情况急躁,你等切不可心急回家,寄钱或者有话说、寄信走远点换地投寄,不可留下真地址,咱们这里,有人热油碰火一般要扩大肃反战果,想找你们的麻烦,想把你们抓回来监督劳动,家里,我们烧毁了你们所有寄来的信件,家中‘女’人们,自以没有文化做抵挡,曹叔叔受管制回不了家,我与卢叔叔年老,他们奈何不得,武装部多亏张部长多方设法压住信息,因此山里没有人知道你们在哪里工作,知道了难免上‘门’啰嗦,于你们前程有碍,娃们,乾坤倒转日月无辉,咱们这个家庭已经背上现行反革命恶名,如此情况,要不要通知李先生,虽然与他无关却也叫他做个防备,你们两个人商量着办,切切,惶恐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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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庭成分大于天的年代,在一个家庭只要有反革命分子就叫一家人抬不起头来,而且随时可能受到株连的年代,如此吓人的结果,如此过重的判决,无异于在两个事业如日中天的年轻人头上敲下一记重锤,实在出乎预料,实在难以接受。
唐世科和曹步清作声不得,看着来信抬头望天,无助的两行清泪挂满腮边,想一想自己家中亲人们眼下所受的折磨,真是心如刀绞,跑到没人的地方放声大哭,哭完灌下满肚子的烈酒,酒醒之后看着晴朗的夜空,长吁短叹,然而只能接受。
黄美琴自然心里忐忑,她‘操’心洮儿命运,几次‘欲’言冒险俏俏潜地接回,看看丈夫脸‘色’终于闭嘴,一家人都在受着煎熬的山里地方,一个小娃不至于过分为难。
世事常无常,命运料难料,忐忑‘混’且‘混’,心中泪涌泪,相对言无言,观望问无问,低头叹且叹,睁眼恨且恨。
这样的结果,这样恐怖现实状况,这样的突然打击,唐,曹两人心里猛然‘抽’着冷风,‘乱’了方寸慌了手脚,已经明确感觉到,自己的事业、前程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政治面貌一日之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们嘴里当然不敢往出去说,多少现实的见闻告诉他们,一旦人们知道了他们家中是反革命,而且是现行反革命,新中国的工人阶级们,不管与他们有多好的‘交’情,那是会毫不讲究人情,眼光立变,打着红旗拿起刀枪对准他们,坚决和他们划清立场和界限,哪里还有他们的轻松日子。
他们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李新,认为老家里的事情李新最好不知道,知道了他定然‘插’手相助,那样,事情说不定会更糟糕。
两个人就像受伤的野兽,互相‘舔’慰着伤口,一反常态变得沉默,一‘门’心思少说话只是工作,没有活干就浑身不自在。
曹步清更加全身心地把工作做好,车队上下在他的努力下工作贯通很是顺利。
唐世科跑长途跑最远的,对带在身边的学员一改过去亲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