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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风
摩托奔行荒野中,
硬弯险道硬头风,
车轮横碾路上草,
苗岭土路悬半空。
猴子岩下有蚊子,
振翅比肩搭天蓬,
嘴下凡人命在否,
冤死无辜千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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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到贵阳六道拐为分界,分出山地与平川,唐世科过了六道拐,加大油门前进,中途,艳山红小镇,东北援建的七冶有色金属建筑公司所在地,全程四十公里至此地方才有些人烟,路边小饭馆吃过午饭,一路快马加鞭奔进贵阳。
在煤矿招待所里,唐世科见到了刚刚从西安赶到的泥瓦工专家王有福和管道工专家陈大方,此二人是老厂为三线新厂专门委派,大家在老厂的时候都不认识,现在相互一说立刻明白,执手相贺。
寒暄过后时间不早,唐世科归途心切,将同志们所有行李捆扎上车,左一道右一道绳子把小小的摩托车捆成大粽子,看看车子太小,两个新同志实在没地方坐,只好给他两人说明阳明洞具体路径,叫他们坐公共汽车赶下来,告别上路。
唐世科的这趟行程是非常艰难的,偏斗摩托车不像正四轮车子重心稳当,十多人的行李加在一起虽然没有多重,但已经叫它受不了,况且,由于重心偏差,路上一定要小心离心力的作用,向左拐弯稍有不对劲,右半边车斗会歪斜蹭在地上,这趟行程很费力,要是城里水泥马路的话,操作不是太困难,
出了贵阳以后走上石子路面,龙头摇晃实在厉害,加上车重,即便通过小坑车子也会下沉很深一下,发动机力量跟不上几近熄火,没有走多远,他下车看看,甩甩发麻的手臂,呵呵真是小马拉大车,把捆得很紧的众多行李又紧紧,心说今天只能慢慢走了,天黑前赶到阳明洞,晚上大家有东西盖就成。
休息一阵继续上路,十分费力来到六道拐,一个农民扛着锄头对他直摇手,他对摇手的农民很奇怪,因为这条路上简直没有车,就连行人也难以碰见,说白了就是一条毛路,运行的车辆少,若隐若现的两道车辙夹住中间一溜野草。
到了跟前停下,农民惧怕摩托车,向后退了一步才指着山上告诉他,山上路垮了,过不去,他一听头都大了,急忙请教这个农民,要到修文还能从哪里走,农民和他语言交流有很大障碍,指手画脚说了半天才大致明白,到修文可以绕道扎佐、马家桥过去,只是路程远了很多罢了。
哎,原来这样,只要有路就行,加紧时间赶快跑,不然大家今天可就凉在阴冷潮湿的阳明洞夜风中了,他调转车头赶路。
暂且放下,牢记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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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吕长兴和冷山尊,东门桥下摩托车看着唐世科和任一平飞驰而去,突然感觉饥肠辘辘,想着山上众人还没吃午饭,要叫唐世科时已经不及,二人只得大步向修文赶来。
走进街中间低矮黑暗的国营和平食堂,把食堂里全部八十几个大馒头,外加一些咸菜全部买下,临时叫人家煮了一锅白菜汤,用大桶横担木棍抬上,写下大桶的借条,看看人家食堂里,再没有别的食物了。
他俩在一群黑衣蓝布的家庭妇女,实际是食堂工作人员惊异的眼光中走了出来,通过北门桥,汗流浃背,快速到棺山坡和众人会合,叫在一块趁热吃饭,一众人坟地左右钻出浑身灰土败草形如山鬼,看见饭食大呼小叫,因为早饿得前心贴后背。
吃饭的过程中,吕长兴把县委的接待和零时驻地阳明洞仔细说明,众人很高兴,事情能够这样顺利最好。
吃完坐下休息一会儿,全体动手工作,手上拿着尺子扒着乱树,一个个在齐人高的乱草中穿行,草里实在闷热,身上早叫汗水湿透,身上手臂上被野草刮割出道道红印,有的地方还起红疙瘩,被野草里的瘴气一憋,长相姣好秀气的黄金萍已然经受不住,大家叫她休息,她空地点堆火挂上磁缸烧水,坐下看着众人干活。
正在此时,有人突然狂喊大叫,草丛里疯跑出来跺着脚乱喊乱叫,口里不停惨叫着,双手在头上脖子里乱拍乱打,情形急慌。
黄金萍一看是大个子朱棚映,急忙大声喊叫问他怎么了,朱棚映脸色苍白嘴里连喊着“妈呀它在脖子里!它在脖子里爬!”反着双手急慌乱打,头上冒出豆大汗珠。
黄金萍慌了手脚,摊手傻眼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李才显从草里冲出来,他个子不大浑身力气,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将朱棚映猛然按在身下,拉开衣领一看脸色顿缓,出口气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跟着从朱棚映衣领里拉住一条千足虫,看时,千足虫早被朱棚映打得稀烂,虫身流出一些黄汤。
李才显本地苗族人,山野中长大,性情彪悍胆大异常。
朱棚映趴在地下回头看着愕然,经不住刚才的惧怕脸色死白。
黄金萍看着,小女子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样场面,心里既害怕又恶心,再看看已经稀烂的千足虫,急忙一边退去,忍不住弯腰恶心呕吐。
李才显笑着对朱棚映说道:“怕个啥子,就是一条千足虫从树上掉在你的脖子里了,这条虫没有毒。”
朱棚映爬起来脸色苍白,北人对千足虫其实陌生,他浑身乱抖,恐惧地倒退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李才显说着话随手将千足虫向一旁扔去,不偏不正,这条死虫正好落在已经走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