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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年代人人皆兵,厂里本不想在激进的建设时刻,弄出保卫部门多有累赘,但是如钟石河等没有技术没有文化,加之一些身体残疾者,难以安置,吕长兴零时想出一则,叫他们成立保卫组,有事没事在家属区厂区转悠,好歹有点事做。
不想,今天的事情摆明给人一棒,如果真的发生突然事件,如此人物岂能胜任,吕长兴和张国平决定将此工作摆上日程,要用得力人手带领,不能和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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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唐世科出车回到家里,一家人温馨用过饭后,两个娃趴在被窝里玩耍,黄美琴把大木盆放在自己面前,脸冲外分开双腿坐下洗衣服,捞起湿衣服在搓衣板上,打上肥皂不停搓揉,她脸上笑着,给丈夫讲述着今天厂里如何打老虎的事情,莞尔之处两口子禁不住哈哈大笑,引得床上玩耍洮儿和海儿频频抬头。
修文天气阴冷潮湿,冬冷皮、春冷骨,多衣多寒,是从骨头里发出来的寒冷,此地没有热炕,娃们只能在被窝里游戏玩耍,洮儿已经到了进学校的年纪,厂里正在联系娃们到修文小学上学,唐世科抽烟边听黄美琴叙说笑话,边看着孩子看着家。
这是他们的新家,是继西安小二楼以后正式住宅。
家里物品在新厂是独有的奢华,雪白的家里,放着从西安带来的樟木箱,叠放着他们全部衣服,厂里统一制作的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方桌和几条板凳,方桌搭着花布,摆放独一不二引以为荣收音机,收音机旁放着娃们玩耍的木刀木枪,、水鞋、草帽,工作服归置整齐,墙壁正中高处挂着挂钟滴答作响,缝纫机放在墙角。厨房碗筷开水壶都是新的,那口蒸锅,是请人从西安带来又大又厚纯铝双层,很多人家羡慕不已经常借去用,蒸馒头太是顺手,火灶边上是面板,擀面条极其方便,平常放些厨房杂物,一张纱布一盖,既卫生又整装。
唐世科发现煤池里煤少,决定和一些备用,听着黄美琴笑话,脱掉劳保棉衣,穿着还是部队发的绒衣,撸起袖口,把煤面倒入煤池加上黄泥和水,大铲子用力和煤,此时他们到修文多日,已经学会煤炉烧火,只是对于封炉子还没很好掌握,经常因为稀煤太稀或者因为火口洞眼太小闭死出口,第二天起来火灭。
封炉子是修文人家特有技能,是保留火种的良好方法,白天燃烧使用的煤炉,晚上睡觉之前,将炉子余火用稀煤压住,留出小眼慢慢燃烧,第二天用火只需将炉火封口煤饼轻轻通开,炉底用勾轻轻勾去死灰,炉火慢慢燃烧起来,极其方便实用,更有,封住的炉火小口冒出极小火焰,坐上盛水铁锅,洗脚洗脸热水方便。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地都有人们成熟的生活经验,掌握和使用生活常识,利用别人生活技巧,是轻松过好日子的法宝。
和稀煤颇有讲究,稀煤里掺加黄泥起粘性作用,黄泥多了炉火燃烧不烈,看着炉火红红地却不钉锅,而且容易熄灭,黄泥少了稀煤不粘,燃烧时候很容易成为散渣,将火心堵住燃烧不旺。
为了学习和稀煤技术,新厂人众向当街民没少学习,当地街民和稀煤使用锄头,到修文街道看看,人户门边,都有黑乎乎和稀煤的石槽,石坑,里面放着不会被拿走的破锄头,锄头和煤很便利,正着反复掏挖将煤面与黄泥搅拌均匀,加水以后锄头反过来砸,反反复复把煤面和黄泥砸成粘呼呼的稀煤粑粑,这样的煤粑既能耐火,用煤钳子抄起,在炉子里,想怎么加便怎么加,谁家煤粑和得好会被街坊称赞。
由于使用烟煤,修文火炉火苗红红绿绿煞是好看,用稀煤封住大火,留下来的那个火眼里,火苗蓝盈盈向上舞动,在小火焰上放壶水,水慢慢烧开冒气,人们泡茶围着炉子坐下说话,蒸气徐徐地冒着,确然一种安逸温馨。
是此,厂里的工人们家家晚上都在和稀煤,和稀煤已经成了生活的必须,除了少数南方人家用锄头,北方人家还是习惯用铲子,有些人家是把和好的稀煤,做成干饼晾晒使用也很方便。
唐世科用劲和着稀煤,曹步清一旁笑笑着过来,问候了放下一捆白菜,身边蹲下。
唐世科问道:“吃饭没有,没吃锅里给你留着的。”
曹步清低头笑笑说道:“吃过啦,今天给食堂拉菜,人家招待了一顿。”
曹步清在庆文主管后勤职工补给,家里没来自然一个人过日子,虽然一个人过日子衣衫洁净精神干练,因于亲情,一个月差不多半个月在唐世科这里吃饭,今天从外地给厂里食堂拉回新鲜蔬菜回来,就在食堂里吃过饭,吃完饭没事过来说和得稀煤有些干了,拿起地上的水壶向煤里加点水。
唐世科轻声问道:“步清,都多长时间了,你甚时把小兰接过来。”
曹步清笑一笑,叹口气说道:“五哥,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忘了先生李新的话了,从此不接拉,也对人再不提起。”
曹步清看着坡下远处波光粼粼修文河水,眼镜片闪亮默然说道:“咱老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来西南,那么倒生弯山里老家,你家两个我家两个还有她父亲,五个老人日子咋弄,娃们庄稼咋弄,而且现今特殊年代,这里虽然看着平静其实已经热闹,政治运动看着就要兴起,如果人们一旦知道咱们的家里政治情况,咱们还能有个好。”
曹步清笑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