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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步清新婚以后的生活,异常甜蜜幸福,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完全变了一个样,黄金萍也是见天到晚喜笑颜开,好事成双喜上加喜,结婚没有多久便有了身孕,有了身孕的女人最幸福,脸上溢满满足甜蜜的笑容。
他两个厂里公认的婚姻老大难,将两个小家庭合二为一,物品充盈,幸福拥有美好结局,两人每天上班下班互相关照出双入对,双职工收入高人利索,引来很多羡慕眼光。
特殊年代紧迫时期,厂里政治运动如火如荼,这样的年代,已经抛开所有风雨雷电春夏秋冬自然影响,在红旗飘飞的革命歌声中,大干三六九,苦干十二月波浪翻滚,人们加班加点挥汗如雨连轴转,革委会领导走马灯随时调换,人们不知道明天的领导是谁,明天的大动员如何激越。
近日轰动性新闻便是:唐二国因公牺牲,追认烈士,追悼会上红旗招展鞭炮齐鸣,范一弯,因重大责任事故,被押回原籍农村接受改造,菜三根,反革命罪判刑五年开除出厂,王新德,半身瘫痪送回西安疗养,革委会里,新的革委会成员在党委和军代表的统一领导下,将红色革命的浪潮推向更高。
撇开革委会那些巨大变动不管,曹步清清楚地知道,唐世科的境况有了很大的松动,虽然还没有完整地说法,还没有让回家,但已经从办公楼下隔离审查的小房,转移到厂里五七队牛棚里,参加专为****对象成立的五七队农业劳动,从此有了相对比较宽松的环境,这一点,叫他很是高兴,感到欣慰,决定前去探望。
因为,只要到了五七队,外面的人便可以过去假意说说话实则探望,再也不会被别人说成界限不清,敌我不明,加之五七队分属后勤管理,作为后勤的当然领导,他更是轻松此行,为此,他做了精心的准备,烟酒糕点用文件纸包上装进挎包,做到叫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准备停当这才出门,他要去和五哥说说话,将自己目前的生活做一个解释,他知道,五哥一直在等着这个解释。
五七队,除了三间红砖干打垒小平房作为办公室和库房以外,清一色的板壁牛毛毡房,建立在两面山林低坳的,遍布灰色煤矸石半山坳里。
这里与棺山坡背山而居,过去是当地人挖取煤炭之地,废弃以后地面颜色呈煤灰色,前面相距两百多米马路对面,是厂里一厂区和二厂区中间的车队加油库,左面是单身楼可以看见鸡趴砍水塔观音山,右面不远便是职工食堂,斜过山坡是学校,爬上山顶,可以看见修文北门桥、酱油厂一带。
五七队全体成员都是臭老九,****,走资派,保皇派,这些人,由大家都熟悉的,过去主要管理民工队伍的娄连长管理,每天的工作除了喂养一大群七八十头猪,一大群鸡外,便是耕种几十亩贫瘠山地,锄头、粪桶加粪瓢外,最重要的农业工具是几条老瘦黄牛。
曹步清到达五七队的时候,正值五七队一头小牛不知了去向,问题严重,五七队的人员四下寻找不着大烦其脑,一个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浑身臭汗鬼火乱冒,喘息着坐在小院土坝之中,召开小牛去向分析会,专管喂猪的贾婆娘并不参加会议,一边用力搅拌猪食。
天气太热,汗水顺着皱纹流淌,娄连长古铜色干瘦脸上满是焦虑,坐在一截木桩上,用草帽扇着风,低头呲着包谷嘴强调说道:“高上,我已经说了八遍,一天一夜了,儿咯,小牛到底跑到那里,不要和阶级斗争挂在一起好不好,牛除了会吃草还会干什么!老子几十岁了没见过要当反革命的牛,高上,大家要动脑壳,要动脑壳。”
总工程师,而今的走资派张政成皮肤天然白,编者裤腿敞着怀,一手拿草帽扇风,一手扒拉着头上的野草,坐在土坎上向旁边不耐烦大声骂道:“你个贾婆娘,拌猪食的声音能不能整小点,咚咚咚,整得老子头都昏了,头昏了,还怎么想得出来革命小牛的去向。”
臭老九赵英忠,金丝眼镜显示着昔日才学,找点树荫斜躺身子头枕木桩,伸长脖子讥讽地附和道:“就是,找不到小牛你个婆娘负责呀,拌个猪食像砸手榴弹。”另有人借题附和。
皮肤黝黑,厚嘴皮眼睛很小,身材不高,横向面积异常丰富,一拽头发沾着汗水斜达脸上的贾婆娘是保皇派,她的任务便是喂猪,正在大油桶里给猪拌食,刚才已经遭到娄连长的批评正自心里不快,听了几个人连珠炮般谩骂,将拌猪食的棍子“咚”地恨恨砸在猪食桶里。
操起脏兮兮的围裙擦擦脸,贾婆娘叉腰怒吼道:“这么多的猪食,老子不用劲怎么拌得动,要是猪没有吃的,张开大嘴叫唤起来咋办,还不是又得挨批评,你们心里不好受不是,先过来吃几口。”
臭老九李庆新举手说道:“我建议,叫这个婆娘上山找牛,他走过一路整黑一路,不会再有人烟。”
娄连长扭头不耐烦叫道:“贾婆娘,你拌猪食就是,不要老在哪里鬼叫。”
贾婆娘抓住猪食搅棍,一口唾沫吐在猪食里,鼓着猪嘴般嘴皮轻轻念叨,只是再不与众人言语。
都是被革命对象,只要没有革委会成员或军代表在,娄连长虽是领导,其实诚实中肯老实人,是以大家平起平坐。
娄连长摇摇头说道:“好了好了,高上,安静了,大家赶快分析,嗯?行不行。”
抬头看见曹步清急忙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