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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憋屈,很长时间没出门,有朋友远方来邀请甚是快意,唐世科带上简单随身物品兴然前往。
六广,是修文偏僻贫瘠山区小镇,人口稀少,街道半山一隅窄小破旧,却是整个修文学校学生最出人才的地方,小镇篮球运动很热闹,离修文四十公里,经济落后,道路崎岖难行。
两人大跨步出门,精神抖擞心情舒畅,从县里坐公共汽车到六广已是中午,小店吃碗当地很有名气的黑面条,翻上六广中学陡斜山坡,对着校园仔细打量打量,建立在石多少树半山上的学校,飘着红旗规规矩矩,完整一色的砖房教室包围着水泥操场,就规模而言很是一般,却不想便是这个学校,人才辈出远近闻名。
从学校后山小心直下陡岩,鸭池河宽阔水面正面迎来,水边一声吆喝,任校长的亲家梅开华,已经早早划来带有莲蓬舢板等在河岸,打量一下,是位戴着草帽敞胸露怀,浑身古铜色精壮矮小汉子。
唐世科不由笑了,舢板行水,一次在西安兴庆公园,一次在贵阳的河滨公园,两次都出现危险状况,是以当此看见舢板心中揣揣,更有,这条舢板船头齐方,船身一米多宽**米长很是细瘦,船腰吃水线很低,面对宽阔的河面,浩浩荡荡激流险滩难免令人担心。
“到你家没有公路了吗?”唐世科问道。
“只是小路,要走六七个小时呢,水路近。”任校长上船,转身伸手叫他上船。
“水路近,要走多长时间?”
“慢的话四个小时,最快也要三个小时吧。”
“这么大的水,小船危险不,我不会水,要不。”用手比划一下船太小,尴尬笑道:“咱们走陆地吧,大不了多几个时辰。”
“那咋行——”任校长听完脑袋连摇:“陆地到家里,要爬好几座大山,中间有几道手扒岩,爬起来浑身大汗不说还十分危险,山里人寻常都十分小心,你老大哥城市里来的人,站在山顶头晕,最好免了吧,坐船。”
梅开华敞胸露怀大咧咧叫道:“放心吧好人,保证你安全到家。”叫他放心挽挽裤脚,脚踏浅水扶住舢板搭木:“抓住我手只管上。”情景如此,只得递过包裹,抻量着准备伸腿。
任校长复又上岸,伸手相扶笑道:“弟兄们到镇上都靠舢板,这船速度快,多少年如此,放心吧。”
任校长道:“我们那里人家不多,基本住在水边,一些家庭因为经济问题没有船,出山只好走山道,用背篼背上农作物换回油盐煤炭上手把岩,真的提心吊胆,在手把岩上没命的人年年有,所以没什么事人们轻易不会光顾。”
唐世科再不犹豫,男子汉过多犹豫惹人耻笑,踏上舢板,身子太重脚下一沉,搭木堪堪推动船儿离岸,梅开华抓紧船舷全身用力顶住,唐世科上船脚下轻晃赶紧坐下,说不得动作有些狼狈,惹得任校长和梅开华哈哈大笑,梅开华双手猛送舢板荡出,一跃上船顷刻间离岸数米,水面宽阔,感觉其实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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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如青叶顺水而行,阳光温暖普照,唐世科仔细看看,舢板头上两只对称船桨,任校长身子背对前方,笑眯眯双手鸟翅舞动熟练划桨,船中部向后芦席编造一个莲蓬,铺着干燥柔软谷草可以睡觉,船后一只黑黑长长的撸,梅开华俨如定星站立掌握方向,舢板细瘦的形状加顺水,水面运动很是迅速,原来水中行舟如此快意,心胸敞开郁积尽吐。
唐世科听着水打船舷啪啪之声,抬头四下张望,慢慢欣赏。
但见,蓝天下宽阔水面层层涟漪,鸭池河浩瀚水流直捣远处山涧夹缝,离岸稍近水湾,鱼人悠然下网捕鱼,两岸连绵群山树木葱浓,陡崖险峻刀劈斧砍石洞黝黑,相互承托呈现玄幻图腾,野藤盘绕悬石,水鸟划空而过,青绿狭窄岸边村妇洗衣,草木葱茏青瓦人家若隐若现,农人嘴含烟袋,放牧山羊水牛与地脚田边,禁不住呼吸一口富有水蕴的清新空气,心中暗暗喝一声彩,在家那里看得见这样景致,两岸山涧,瀑布,梯田,危岩,六广河谷集天下山水景致大成,这里淋漓尽致地放在了眼前,此时回头看看,六广小镇,只是半山坡上十分荒凉的一堆破房子。
“这条河哪里起源,流到哪里?”他问。
“哪里起源我老实不知道了,反正修文叫猫跳河,几条大河汇集以后,到这里河道加宽叫鸭池河,再往下又有几条河汇合进来叫乌jx南虽然是山区其实河流密集,这里水面还不算宽,到了乌江渡水面才叫宽呢。”
任校长背风划船回答着,笑问:“老大哥,看看这里的风景,与你的家乡不同吧。”
任校长身材高大肩膀很宽,注重师表,中山装扣子扣得严严整整,头上蓝布帽端端正正,他自来衣不漏体,全身打扮是乡下文化者的标志,唯有不同的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十分浓厚,说是有传统,老辈人过世三年不剃须,超浓的络腮胡子使他本来黑重的眉毛眼睛,更显炯炯有神。
贪婪四下景致,唐世科没有马上回话,看着河岸缓缓而过青绿水草,捏一把定然绿汁如密,心里感慨:谁不说自己的家乡好呀,我的老家,如果有西南地方这样湿润的气候,那可比这里强多了。
他说:“任校长,你生长在这么美丽的地方,真是叫人羡慕呀,可惜离城太远,生活上多有不便。”
“谁说不是,但凡咱乡里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