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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树竹林围绕的石板小院中,全是任校长的晚辈子侄们,围住安静听讲,显示尊重没人抽烟没人坐凳子,然而,唐世科端着茶碗,尽量伸头凑近众人和颜悦色字清话明的讲解,一时半刻怎能将愚顽之众瞬间开窍,瞬间理解国家浩瀚的铁路运行规程,黄昏来临,面对一群懵懂眼神不觉叹气。
木桩桩坐在脱下的布鞋上,显然对火车运行规律不明白,见问放开火车运行知识,恭敬答道:“说与好人公公,前天六桶赶场,我们这里有两个姑娘划船过去赶场,晚上都没回来,昨天大家划船过去找了很久没找到,听说有人看见好像跟别人走了,大家怀疑是不是被人骗去外地卖了,回来后大家商量,想带上钱和行李去贵阳火车站寻找,但是不知道那些火车晚上啥时候回来睡觉,刚好晚间听说你来了,因为是晚上没敢打扰,今天才问。”
一位山羊胡子老头,躬身愁容满面补充道:“水路找了没有消息,山路几十里,手扒岩和所有山洞都找过,还是没有影子,哎,两个都是十六岁了,过年可以嫁人,没想一发是不在了,养这么大不容易哟。”他的话引得女门人掩面唏嘘。
任校长和梅开华不住埋怨,埋怨众人太大意,更没早点通知消息。
听完话唐世科点点头,怪不得偏荒之众打问火车,看看众人期盼眼神暗暗叹气,拐卖人口令人发指万人唾弃,社会危害极其严重,没想恶毒手爪尽然伸到了边远河岸,听得众人话语,完全靠自己力量寻找却没依靠公安部门,公安打击力度再强很难及时跟上,是此受害者叫苦不迭,亲人们天地茫茫乱问瞎找,只怕是希望渺茫。
他问道:“那么,就是说两个女孩三天没回来,你们没到公安局报案?”心里明白这里离公安局其实遥远。
木桩桩看看身边人,老实说道:“我们是想先找找,实在不行再去请公安看看。”
身边人附和道:“是啊,就是这样想的啊,万一人回来了却又叫了公安,怕人家到时候不高兴骂人呢。”
他仔细把火车运行规律再说一遍,道:“大家听着,你们应该马上到公安局报案,即便咱们的人自己回来了,公安局是绝对不会骂人的,另外,你们大家没有多少社会见识,城市不熟悉道路不熟悉,带着行李没有目标四下寻找,这样是不行的,贵阳那么大,火车天下跑,没有公安人员的帮助,肯定找不到还耽误了事情。”
想想又说:“有她们的照片吗?有的话送到公安局更好。”
木桩桩摇头:“我们这里人很少机会照相的,靠嘴巴说说样子行不行。”
唐世科道:“只有这样了,第一先去报案,然后到火车站找找,如果找不到的话只能盼望吉人天相,这事情提醒大家以后可要小心了。”
话到此为止,再没什么要问的,木桩桩和农人们一叠声感谢散去,小院登时寂静无声,悬崖遮挡天光,河水哄哄不时隐隐传来,天时尚早四周已经黑了下来,回头看看,幺妹围裙擦眼轻轻啜泣,她在为失去的两个亲戚女子伤心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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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校长家中逗留三天,打鱼喝酒吃肉极尽开心,第四日中午,应梅开华之邀,告别贤惠的幺妹,任校长在三哥家里借来铁皮快船,三人划船奔姊妹峰梅开华家来。
梅开华的家,坐落在姊妹峰河岸边,这里修文、黔西、金沙、息烽四县相交,是乌江水电站,建成蓄水形成乌江渡水库的上端,水面异常宽阔,飞鸟盈空植被茂盛,与任校长海马孔任家寨相比,这里更见偏荒,也是这个原因吧,梅开华把这里生产大队的名字说了几遍,唐世科转头就给忘记了。
船上,唐世科仔细看过去,姊妹峰,原来是一高一矮二十多米,两根直直向上的大石笋生于河水中间,碧波荡漾中两根大石笋全身披满苔藓和小灌木,恰如两姊妹相依而立,景致实在美丽富于联想。
梅开华道:“看看岸上那边和这边的小路,这边上金沙,那边上息烽。”
唐世科道:“这里实在边远了,要是出现坏人可咋办?”
“出现坏人。”梅开华道:“咱们这里人穷得很,坏人一般不来抢也没有被抢过,来的话就是要饭吃,做一顿饭吃了完事。”
唐世科担心地问:“要是硬是要抢咋办。”
梅开华扭头认真说道:“老大哥,那没有办法,要么钱没了,要么命没了。”
任校长道:“这里本是强盗们躲藏的地方,强盗不惹当地人民。”
岸边大树拴好船,桨橹具不带走藏于草底,梅开华指指岸上树丛单独的一户人家,抱拳作揖躬身笑道:“恭请好人老大哥上岸,这就是梅开华的家了。”
唐世科看看心中哑然,青青的河岸上很多大树中间,石头墙茅草顶不大的房子,小窗户没有玻璃用木板遮挡,小路连接显得很是破烂,本来寂静荒凉的地方,却有此更于寂静人家,刚想调侃梅开华是不是独行大盗或者山野隐士,话到嘴边感觉有探人私密之意没有出口。
梅开华笑道:“我家世居上面山洼为农,只有我喜欢水边成家后搬来这里,我可不是强盗啊。”大家洒笑。
走到门口,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女人,房子旁边大概是猪圈里端着木盆走了出来,见来人木讷站下,脸上献笑中带着猥琐,梅开华对唐世科道:“这是我家的那个。”
梅开华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