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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下,是一辆新式东风,百姓蜂拥而上,唐世科运气好在最后找到座位,干鱼口袋放在坐垫下面抬头看看,车里乱得很,太多的农人挤在一起,还有太多的背篼以及太多的农副产品混挤,乡民出门背背篼是生活习惯,在车上就显得格外不便,活鸡鸭连同小猪喊叫连连,烟味酒味脚丫子味盈满空间,车顶上通通响,肯定车顶上装满货物。
车前斜跨背包中年人大声喊道:“今天我们来晚咯,现在要抓紧时间赶路,短途的赶快把票儿准备好,长途的坐倒不要闹,车子边走边收钱,没得钱的儿咯下去。”
回头推开车门边没有上来的许多人:“儿咯上不来了自家走。”强硬地将车门关上对驾驶员喊道:“走咯,搞快点。”车下的人只好作罢,山里人便是这样,能上车最好,不能上车走路也行,大不了走一晚上。
车子开始跑了,这种跑直接说飞更恰当,乡村道路弯弯曲曲疙疙瘩瘩,车子蹦蹦跳跳歪歪扭扭,车子一快屁股后面便如飞机。
唐世科一手抓紧身前靠背把手,一手抵御连摇带晃随时亲近自己脑袋的众多背篼,跑出没多远便有农人伸脑袋窗外大口呕吐,劲风将呕吐物刮进车里,很多人急忙擦拭脸包:“烂私儿跑慢点行不行。”有人连骂带喊。
车子里最忙的是那个中年人,他卖车票于人们身子中间和背篼中间疯狂打挤,脑袋上满是汗珠子,猛烈颠簸刹车时候与人们挤成一坨,这样的环境下,路上有什么风景,中间停过几次人们简直没注意,只知道车子停下来急忙喘气,车子一跑全身鼓劲,唐世科心里骂道:“你娘的,劳资开了一辈子车,却不想今天坐上土飞机。”
车子是怎样跑进息烽,息烽建筑是个啥样子,车子又是怎样跑出去,实在没有人关心,飞跑中离开息烽接近梨安哨“噗嗤嗤——”一声,车子几扭扭停了下来,唐世科知道轮胎漏气,更多的人却是伸头看着前面脸上满是疑问。
中年人歉意道:“只一哈哈换个轮子。”打开车门和驾驶员拆轮子的拆轮子,拆备胎的拆备胎配合默契。
一些人下车抽烟等待,唐世科坐在太后面懒得下车伸头看着外面。
只见浑身脏兮兮的驾驶员,把拆下来的轮胎斜斜靠在树上,翻身和中年人装车胎,巧的事情就在这里发生,一年轻农民把靠在树上的轮胎用劲滚给伙伴,伙伴扶住用力滚回,两个回合后轮胎被石子垫住滚偏方向,对正弯腰干活的驾驶员后背滚去,因为下坡加速,这轮子便没办法抓住,有人大声喊叫驾驶员躲开,驾驶员却丁点儿没听见,大轮子直接将他呼隆赶下了路砍,他在下面先着地,轮子下来礅一下,驾驶员伸长了腿。
车子挨路边停着,唐世科车窗里清楚看见,“我的妈呀开车的要科托。”科托是牺牲的意思,身边老者脸皮绷紧咬牙说道。
呼啦啦人们冲下去将驾驶员抬上来,驾驶员睨着眼睛说不出话,浑身脏兮兮的衣服虽然看不见血迹,其实大家知道伤得不轻,看着驾驶员刚刚落下去受伤的地方,那里正好有块石头垫在胸口,轮胎砸在后背岂能有好。
看着抬在车里睡下的驾驶员,人们傻了眼,中年人傻了眼,没人开车了,有人道:“赵老板咋个做嘛。”
中年人道:“我姓赵的有那样办法,你狗日的憨包滚那样轮胎嘛,滚出事来不是!”
两个青年农民早被人打了一顿,听见这话又有人上前气呼呼给几下。
赵老板道:“打你是小事,我认识你是永靖王家砖厂老王的幺儿,告诉你,驾驶员医院看病的钱你要出,如果病情严重,报告公安局要你受罚也说不准,憨包!”
唐世科走过去将年轻人拉开道:“他只是好玩没有坏心,不要打了。”对赵老板说道:“我来开车。”
赵老板早看见他城里人打扮却不知道他会开车,有人说道:“看这个师傅的样子怕是会开车的。”
赵老板道:“开不得玩笑哦大哥,这么一车人。”
唐世科把虽然退休,不上班不开车已经没用,但自己看作宝贝贴身带的工作证和驾驶执照递过去道:“看看行不行。”赵老板认真看后取下帽子张嘴叫道:“原来是高级老师傅,太好了。”
很快将车轮装好,唐世科坐在驾驶位置发动了汽车,车内鸦雀无声,在众车驶上大路。
他娴熟的驾驶技术很快赢得乘客的信任,坐在旁边的赵老板欣慰地说道:“真是位老师傅,车开得真好,真是老天保佑贵人帮助,要不然,咱们到哪里找人开车,这里前不巴村后不巴店,就算有村有店没人开车,那就搞到事了。”更多人符合说:“真是谢天谢地,只要车子能走,管他几点到贵阳。”
唐世科多少年来精通老解放,新式东风没有操作过,走几步已经将排挡摸清楚,但是发动机动力却没有摸透,老解放速度平稳长劲好,上坡车速刚刚慢下来,一脚离合器排空档跟一脚油门提高发动机转速,再一脚离合器减档后跟上油门前进,也就通常的两脚离合器变化档位操作,不这样操作的话,发动机力量受制并且齿轮容易受损,在新式东风发动机来说,这一套吃不通了,随你多快的速度两脚离合器换挡车子动力猛减,特别是爬大坡,动力猛减中必须再减一个档位才能提高动力。
他尽量保持车速,再操作一会儿明白过来,原来新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