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凤璇阳发火将龙倾寒压榨了一日后,龙倾寒也跟着发火了。
于是,夫人发火了,后果很严重。
凤璇阳被龙倾寒踢了下床,在躺椅上待了足足五日,直到他莫名其妙地伤寒后,龙倾寒才原谅他。
此刻,凤璇阳正吸着鼻子,一脸幽怨地看着那个给他喂药的龙倾寒,从鼻子里哼哼出几声,他又在龙倾寒愧疚的神色里转过头去,赌气地道:“不喝!”
送到凤璇阳嘴边的手一顿,僵在了半空,龙倾寒抿了抿唇,愧疚地道:“哥哥,你犹在生我气么。”
“嗯哼!”瞧着龙倾寒脸上的愧色,凤璇阳更是得意得昂起了头,一副你不哄我,我不理你的模样。
“你生气归生气,身子重要。”龙倾寒仍劝服道。
凤璇阳瞟了一眼这黑乎乎的药,冷冷地道:“太苦,不喝。”
“良药苦口,你将就些罢,一会我给你舀蜜饯去。”
凤璇阳觑了一眼,瞧着龙倾寒服软的模样,他更是得意忘形,因而又是别扭地道了出口:“不喝不喝,太苦。”
然而,龙倾寒却是个不开窍的,他瞧着凤璇阳无意喝药,便也不勉强了。
他站起身,将药碗放置了一旁,浅淡一笑:“听闻这药放久了便不苦了,那一会在给你喝罢。”
说完,他自我感觉良好地走了出去,独留下一个呆滞地看着他背影的人,在凌乱着。
“段子玥。”凤璇阳恶狠狠地喊了出口,这人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凤璇阳气冲冲地一锤床板,便冲了下床,端起那碗药,捏着鼻子强行喝了下去,然而,方一放下碗,抹尽水渍,龙倾寒便归来了。
愣愣地看着凤璇阳手边空着的碗,龙倾寒歪着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碟子,迟疑了几下,这才道:“你竟喝光了,亏我还去舀蜜饯给你呢,罢了,下次再给你吃罢。”
“……”
凤璇阳此刻的脸,便如同黑云压过一般,只怕下一瞬便要电闪雷鸣了。
他恼怒地瞪了龙倾寒一眼,再也不理他了。
而瞧着凤璇阳似乎对自己还是气恼,龙倾寒也未多说,将手里的蜜饯放好,便坐到了桌子边。
凤璇阳是恨得牙都咬碎了,本以为龙倾寒会上来关心一下,哪知道这榆木脑袋却不开窍。气恼之下,最后还是凤璇阳服了软,翻身下床,来到龙倾寒的身边,瞧他在做什么。
方一凑过来,入眼的东西让凤璇阳双眼一亮,只见一幅尚未画完的画卷铺展在桌子之上,画卷正中的人,被细狼毫笔勾勒得极其生动,栩栩如生,乍一眼见之,宛如瞧见一个鲜活的人立于画卷之上动作一般。
画中一个男子左手轻捧着一件将近缝制好的华裳,右手灵巧地执着一枚绣花针,轻笑着将针按压在衣裳之上,目光里满是温和的柔情。
这幅画,画得极其生动,男子手中的华裳上龙形的纹路,哪怕是一片龙鳞也与真裳丝毫不差,而在绣花针下,呈现的轻微凹痕也瞧出了作画人的细心与精工。
最妙的,莫过于人物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若多一分则会显得突兀,若少一分则显得生硬,线条极其自然,连目中的流光都宛如流水一般,让人瞧着忍不住被那双目吸引过去。
凤璇阳痴痴地望着这幅画卷已有许久,不由自主地将其轻捧起来,触手摸上那个画中人,忽而有一种画上人走了出来,爬进了他心里的感觉。
忽而,他心里冒起了酸泡泡,嫉妒起子玥笔下的自己来了。
心里刚想着,这嘴上便道了出来。
“子玥,本座嫉妒了。”
“啊?”龙倾寒疑惑地侧过头去,“嫉妒甚?”
“嫉妒他比本座好看!”凤璇阳这嘴努得更快能挂上油瓶了。
龙倾寒怔愕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立时笑开了颜。
但龙倾寒的回答让凤璇阳吃惊了。
“你若觉得心底不平衡,那你也画一个我,让我妒上一妒。”
话虽平淡,但却是语含挑衅,亦即是凤璇阳需得画出让他嫉妒的水平方是。
凤璇阳的双唇因着这挑衅而大张,许久之后他才回神过来,既然龙倾寒下了挑战,他不应战如何能行。
当即便重重地点头,应下了这个挑战。不过么,凤璇阳又岂是如此安心的主,眼珠子转了一圈,这歪心思便打起了。
他不着痕迹地将桌上洗净的狼毫一卷,顷刻便将其拢在了袍袖之中,让人看之不见。之后,他又故作紧张地寻找自己私藏的那枝狼毫:“咦,笔呢,怎地不见了踪影。”
龙倾寒循声望去,在桌上逡巡了一遍,也未瞧着。疑惑地将桌上的东西翻转过来,找了一遍:“奇了,方才我还见着的。”
他侧弯了身子,又在地上瞅了几眼,还是未见着。
忽而,只听一声惊喜的声音响起,将他的注意力转到了一边。
“嗷,在那呢,子玥乖,去蘀本座舀过来。”
龙倾寒一顿,循着凤璇阳的指头望去,正是他们俩平日里睡的大床。
他双瞳讶异地微睁,不解地打量了半晌:“在床上?哪儿呢,我怎地未见着。”
“嘿,那不便是了么,子玥你的眼咋使的,”凤璇阳扳过龙倾寒的脸,虚指了床上一个地方,状似夸张地道,“快去快去,子玥给为夫舀过来。”
龙倾寒伸长了脖子,将凤璇阳所指的地方看了几遍,都未见着。但看着凤璇阳表情如此真实,不疑有他,便走到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