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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刀大汉听到马长发的回答没有作声,只是那两根死死捏住卷烟的手指在关节处泛起了一片青白之色。狠狠的抽了几口手里的卷烟,直到整根卷烟的长度几乎消失不见,持刀大汉才有些恋恋不舍的将烟头扔在地上,从那具无头尸骸上长身而起。
“一营!全体都有!集合!”随着持刀大汉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车站站台上响起的那一刻,在刚才那场残酷的肉搏战里存活下来,包括马长发在内的近百名一营士兵互相搀扶着,重新在廊坊火车站那片由尸山血海堆积而成的站台上列队整齐,等待着持刀大汉的命令。
“弟兄们!.............”持刀大汉用深沉的目光将此时所有在站台上列队的一营士兵逐个凝视了一遍之后,才沉声说道,“现在鬼子正有一个大队的援军向咱们这里开过来,多余的话我不说了!廊坊车站就是咱们的埋骨之地!马长发!”
“有!”站在队列里的马长发挺身而出,手中紧紧握着那支三八式步枪,目光炯炯的看着持刀大汉。
“你带几个弟兄到楼里去!”持刀大汉指了指站台旁边那两栋当年德国人建造的西式洋楼,“等到我和守在外面的弟兄全都殉国了,你就起爆埋设在廊坊车站里的炸药!记住!绝对不能让这座站台完好无损的落到鬼子手里!否则到时候他们把这里当做进攻北平的前进基地,咱们二十九军后面的仗可就更难打了!”
“是!”马长发朝持刀大汉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转过身向队列里喊到,“大个子!老牛头!你们两个跟我来!”随后便要朝着那两栋西式洋楼的方向跑去。
“等等!”持刀大汉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一声喊,随后从怀里掏出刚才,抬手扔给了被自己叫住的马长发,“我知道你烟叶子,都给你了!一会记着也替我多抽两口!”
“嘿嘿!谢谢营座!不过营座您可还欠我一把毛瑟手枪呢!”马长发先是仔细的将那个小布包藏在怀里,随后才朝持刀大汉讪笑着说道,“长城抗战那会我的那支毛瑟手枪被鬼子的炮火炸坏了,您就说再给我弄一把,可到现在我还没看着您说的那支毛瑟手枪。要不这次您干脆好人做到底,把毛瑟手枪和这袋子烟叶一并都赏给我得了。”
“你小子想得可挺美!我现在到哪给你找毛瑟手枪去?有的话老子早发给你了!等这次仗打完以后,我..........”持刀大汉的话说道这里不由语塞。以前马长发每次提及那支毛瑟手枪的事情,持刀大汉总是用这句话来搪塞,可眼下等这一仗打完,大家都要殉国了,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中!等到了下面,我还在您手下当兵!”马长发一脸郑重的说道,“到时候营座您可不能食言,一定要发给我一支德国原装的毛瑟手枪!”
看着马长发几个人直奔西式洋楼而去的背影,持刀大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眼中的宽大的短柄砍刀,廊坊火车站的站台内,再一次爆发出持刀大汉的怒吼,“剩下的人都跟着我!拿起你们手里的武器!准备战斗!”
就在距离廊坊火车站不足三公里外的土道上,日军工兵大队的井下阳平大尉正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步兵第十一中队的指挥官田中连介!作为整个酒井联队的先锋,田中连介那头蠢猪不但没有攻克廊坊火车站,反倒把其率领的十一中队全部陷在了廊坊火车站的站台上。
对于田中连介所部现在的状况,井下阳平大尉就是用脚趾头去想也能想的清清楚楚。因为从那部正停在廊坊火车站站台上,供第十一中队乘坐的军列中冒出来的滚滚浓烟,即便是远在三公里外的自己都能从望远镜里看的一清二楚。
井下阳平大尉早先在长城抗战那会就曾经带领部下和二十九军交过手。让井下阳平大尉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二十九军绝对是一支真敢和你动刀子的部队!而且人家用的还是半人多高的短柄砍刀!在喜峰口上,几个回合下来,很多日军士兵就稀里糊涂的掉了脑袋。
作为一名有着大阪商人家庭的出身背景并在日本陆军里拼搏多年的中级军官,井下阳平大尉在很久以前就学会了审时度势这句话。也许这句话不能保证你可以升官发财,但却至少可以让你活得比别人更久。
很明显,身为第十一中队指挥官的田中连介就是因为没有弄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所以才贪功冒进,一头扎到廊坊火车站的站台上。如今看样子就算第十一中队没有全军覆灭,估计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井下阳平大尉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其实这样也不错,有了田中连介那头蠢猪的失败,正好可以让自己夺取廊坊火车站的胜利显得更为光彩夺目!
当命令工兵大队在距离廊坊火车站两公里外的位置停下来之后,井下阳平大尉先是派出了一名会说中文的士兵和一名军曹前往廊坊火车站劝降。因为井下阳平大尉相信,如果第十一中队已经所剩无几,那么守卫在廊坊火车站内的二十九军士兵也肯定同样死伤惨重。
如果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不过,更何况井下阳平大尉担心对方会在廊坊火车站里事先埋设炸药,一旦自己全军压上之后对方认为已经无法守住廊坊火车站,情急之下引爆炸药给自己来个玉石俱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廊坊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