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易朝站在自己身边的敢死队小组长打了一个手势,那名小组长便立刻返身朝站台跑去。一边跑一边招呼自己手下的敢死队员们向车站的大门方向前进。
重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服之后,孙不易转过身,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云水箐耸了耸肩,笑着说道,“从东站外面开过来三辆鬼子的汽车。这深更半夜的还跑出来瞎折腾,估计是专程来这里接你去海光寺宪兵队的?”
云水箐熟练的拉开手中那支三八式步枪的枪栓,查看了一下弹仓里的子弹之后,咔的一声关上枪膛,面无表情的对孙不易说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凉拌!”
“..................”
谍报参谋田盛寿少佐坐在轿车里,一边用火柴点燃了手中的香烟,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驻守天津东站的指挥官黑田多犬。毕竟无论是谁在深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叫出来,再来回折腾上十几公里,都不会是一件能够让人感到身心愉快的事情。
田盛寿少佐决定等自己抵达东站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狠狠的扇黑田多犬一顿耳光!仗着自己的舅舅是陆军本部的高官,那头蠢猪现在真是愈发的肆无忌惮了!
以前你抓些老百姓冒充可疑分子送到宪兵队冒领军功也就算了。可眼下整个华北驻屯军在这两天里损失惨重,眼看着连田代皖一郎司令官都要被撤换掉了。你还跑出来瞎折腾,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知道前来替代田代皖一郎司令官的那个香月清司中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位新来的上司还能像田代皖一郎司令官一般重用自己吗?就在田盛寿少佐坐在轿车里胡思乱想之际,整个车队已经在天津东站的大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东站大门外,一名军官带着两名手握三八式步枪的士兵挡住了这支由一辆三轮摩托车打头、一辆梅塞德斯轿车居中、一辆丰田一型卡车殿后的车队。
“八嘎!”田盛寿少佐从车窗里看见自己的车队竟然被一名站在东站门口的军官拦住,不由得顿时火冒三丈。推开车门,田盛寿少佐黑着脸从那辆梅塞德斯轿车里下来,大步朝着那名站在东站门口抬杆前的军官走去。
可随着田盛寿少佐和站在抬杆前那名军官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田盛寿少佐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站在抬杆前那名军官的军衔让田盛寿少佐心中猛的一紧!整个天津火车东站里,军衔最高的黑田多犬也不过是个少尉,可站在抬杆前那个军官佩戴的,竟然是上尉军衔!
当田盛寿少佐将自己的右手伸向别在腰间的枪套时,噗的一声闷响打破了东站大门外有些压抑的平静。田盛寿少佐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胸。只见一片殷虹正慢慢从自己的军服里渗透出来,缓缓向四周扩散。
就在田盛寿少佐倒地的那一瞬间,十几名手持自动手枪的敢死队员从车队周围的阴影里走出来,围成了一个将车队包裹在内的扇形。十几支自动手枪朝车队喷吐着暗红色的火焰,一时间噗噗的闷响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车队都陷入一片金属构成的暴风骤雨当中。
“这真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啊!”在那阵金属构成的暴风骤雨结束之后,孙不易一边迈过地上横七竖八的鬼子尸体,一边缓步围着车队转了一圈。当看到最后那辆丰田一型卡车车厢上盖着的军用帆布被打得千疮百孔时,孙不易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这几辆被打得弹痕累累的车子了。孙不易本想直接开着这几辆车混进驻扎在海光寺的日军司令部里去,但是这个想法现在看起来是难以实现了。不过对于从天津火车东站到海光寺的这段路程,自己和手下的敢死队员们倒是正好有了可以代步的工具。
当孙不易重新回到东站大门门前时,云水箐早已经站在那里。借着大门前有些昏暗的路灯,孙不易看到云水箐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想和自己说点什么,但最后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云水箐同学,”孙不易脸上的表情又重新恢复到了之前在光华大学里遇到云水箐和岳玲珑时的那种平淡,“原本以为在天津,我只会遇到两种人。一种是自己人,另一种是死人...........不过也许你是个例外。”
孙不易一边说一边向旁边挥了挥手,一名克隆士兵立刻走到孙不易近前,将两把安装有消音器的自动手枪交到孙不易手中。孙不易接过手枪,转身将枪放到了云水箐手里。
“长夜漫漫,既然云水箐同学你无心睡眠,那咱们便就此别过!红尘万丈之中,你我各自珍重!”
除了两名被留在东站执行爆破任务的克隆士兵之外,其余的敢死队员们都登上了田盛寿少佐车队里的卡车和摩托车。孙不易则带着刚才在大门外击毙田盛寿少佐的那名敢死队小组长钻进了那辆梅塞德斯轿车,率先朝着海光寺的方向开去。
对于这次再天津火车东站的行动,坐在梅塞德斯里的孙不易心中很是满意。在车站里缴获的那三十节车皮的物资,留下来的两名克隆士兵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再加上从车站仓库里搜刮的那些东西,今晚绝对算得上是个收获之夜!
而对于突然出现在车站里的云水箐,孙不易也基本上猜出了她的身份。这个自己在光华大学里认识的少女,应该是隶属于南京方面的情报人员,或者干脆点说,她就是军统的人。也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