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善?景钦嘴角抽了两抽,她说传闻中心狠手辣的缉事卫都督赫连恕心善?她确定不是在说笑?
“赫连都督救我是好事儿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不说了,卖我一个人情,往后长公主和咱们景家不都得卖他几分薄面,要我说,他这桩买卖做得甚是值当。”徐皎编排得理所当然。
这话里可是将赫连恕的救人动机尽往人性之恶上靠了,倒是半点儿不见与他有旧的意思,不过……景钦紧紧盯着徐皎,想从她的脸上寻出蛛丝马迹来,却不得,罢了,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反倒更符合赫连恕的行事作风。若果真是因为这个,自然是好。
“不管怎么说,今回都多亏了他。回头,我自会想法子送份礼,聊表谢意。”景钦话锋一转道。
“这个二哥哥看着办吧,这桩事既捂住了,我就没法正大光明地出面,何况,赫连都督到底是男子,我怕是连亲口谢他也是不成,只得多多劳烦二哥哥了。”徐皎应得甚是爽快。
景钦的眉眼舒展了两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往后若遇赫连都督,对他恭敬着些,其他的自有我处理,你就当从未有过这事儿便是。”
“阿皎知道了。”徐皎乖巧地应道。
“天色也不早了,阿皎就不打搅二哥哥了,先行告退!”徐皎说着,便已是起了身。
“等等!”景钦唤住她,转身走到书架处,当真从中抽出一本书,递与她道,“叫你进来,可不全是借口。这书你好好看,过些时日,我可是要考校的。”
徐皎嘴角抽动了两下,这一位还真是严师人设屹立不倒啊!
心里腹诽着,她面上却是再恭敬乖巧不过,双手接过书册,应了一声“是”,就要转身而去。
“对了……”就要迈步前,身后却是响起景钦带着两分幽凉的嗓音,问道,“二妹妹是当真不会水吗?”
徐皎脚步一滞,回过头,一脸疑惑地迎视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锐利的双眸,“自是不会,二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钦深望她一眼,陡然笑了,“没什么!只是既然不会水,往后就要多添两分小心了,切勿再近水了,今日的凶险可不要再有。”
“吃一堑长一智,这教训阿皎记着呢。”徐皎笑开,朝着景钦屈膝行罢礼饪羁钚腥ァ
景钦望着她的背影,笑容缓缓敛起,双目幽幽,深邃难辨。
皎月当空,夜色月光沐浴中的景府花园,万籁俱寂,只有风吹叶动,轻悄足音。
徐皎走了两步,却是猝然停了下来。
边上提着一盏气死风灯照路的半兰也跟着停下,目光关切地望了过来,“娘子怎么了?”
徐皎面有怔忪,而后,转头望向半兰,讷讷问道,“半兰,我当真不会水吗?”
半兰一愕,面色有两分发白,半晌,她才涩着嗓音道,“娘子从前是不会的……娘子这般问,可是想起了什么吗?”
徐皎叹息着摇了摇头,一边迈开步子,一边道,“倒是不曾,只是总觉得我好像是会水的,可你们又都说我不会,太奇怪了!”
她迈步向前,半兰却怔在原处,一张脸,在月色中白惨惨的。
直到徐皎停步,奇怪地转头看她,“半兰,愣着做什么?走啊!”
她才陡然醒过神来,忙慌迈开步子,追上前去。
八月十五,中秋。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徐皎刚刚用了早膳却听说袁夫人和周俏来了,徐皎愕然过后,略一思忖就明白过来,不由哑然失笑。
收拾一番后,去了蘅芜苑的正院,袁夫人果真不是空手来的,还给徐皎带了好些东西,有吃的上品燕窝、雪蛤、人参,有穿的绫罗绸缎,还有戴的珠宝首饰……
赵夫人一脸无奈地指着那些个锦盒,对徐皎道,“都跟你姨母说了不必见外,她非说这都是给你的,我做不了主,眼下你来了,自己看着办吧!”竟是直接甩手不管了。
徐皎转头望向袁夫人,还不待张口呢,就被袁夫人一把拉住手道,“你可不许推辞。你不知道,昨夜那事儿我可是吓了个够呛。我家这丫头又是胆小又是体弱的,若是落进水里,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只是连累了你一遭,幸亏是有惊无险。昨夜我一宿没睡,你说你要出了事儿,岂不是要我们一家子一辈子都无法心安吗?”
“姨母言重了。俏俏是我妹妹,当姐姐的护着妹妹,不是理所应当吗?”徐皎笑着回道,“这些东西既是姨母赏我的,那我也就不推辞了,厚着脸皮都收下,谢谢姨母!”
她若是再推辞,袁夫人只怕更是无法安心了。
果真听她说收下了东西,袁夫人的神色就和缓了许多,拍着她的手,一脸欣慰道,“好孩子!”
“俏俏过来,我瞧着这对珠花挺好看的,你戴正合适!”徐皎一边拉着周俏,一边从锦盒里挑了一对珠花,不由分说就是戴在了周俏的发髻上。
“阿皎……”
“阿皎姐姐……”
袁夫人和周俏忙道。
可不等她们说出口,徐皎就是正色道,“既然这些东西我都收下了,那便是我的了,如何处置,便该我说了算,姨母可别多言了,俏俏也是……我收礼收得多爽快,你们若是要与我见外,我可就生气了。”
她都这样说了,袁夫人还能如何?只能哭笑不得看着她又拉了周俏去挑布料,说这匹颜色好,正适合周俏做冬衣。
“这孩子……”袁夫人叹了一声,拉住赵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