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祝祷完,赫连恕将他们的两件贴身之物合在一处,说要埋进那棵红柳树下。
徐皎陡然想起什么,道一声“等等”,便是咚咚咚跑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红绸制的,小巧精致的袋子。正是昨夜喜娘给他们装“结发”的那只。
赫连恕恍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将那两样东西放进那袋子里装好,又亲自埋进红柳树下,掩埋好,净了手,才又右手搭在左胸,闭着眼向天狼神无声祷告了一番,这才睁眼对徐皎道,“好了。”
徐皎回望他,眉眼弯弯,俏脸生媚。
赫连恕拉起她道,“我也有礼物给你,来!”两人一道进了内室,赫连恕让徐皎先坐在桌边,然后,取了一个匣子出来,送到了徐皎跟前,做了个手势让她自己打开。
“这是什么呀?”还弄得神神秘秘的。徐皎将那匣子打开,瞧清匣子里的东西,她面上的笑容却是一敛,挑眉看向赫连恕,伸手将里头那厚厚一沓的纸取出来,一张张看过去,才又重新望向赫连恕。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匣子里居然满满的全是地契田契的。
“还能是什么意思?”赫连恕将那一沓契纸从她手里接过去,放回匣子,将那匣子用一把精巧的小锁锁上,转而再将钥匙放进徐皎手里,这才抬起那双寒星般的双目定望着她道,“这是我在凤安所有的身家,眼下可是全交在你手里了。”
“既是你的身家,为何写的都是我的名字?”徐皎真没想到成个亲,她就能成了地主了。赵夫人、长公主加上一个赫连恕给她的地契和田契都够她后半辈子什么都不做,睡着吃了。一夜暴富什么的,也并不总让人欣喜若狂,也有可能是无所适从。
徐皎望着赫连恕,眼底隐隐怀疑,怀疑底下还藏了两分不安。
“不是你以前说的吗?要给你所谓的……呃……安全感。”赫连恕还记得徐皎这些怪异的用语,“现在我所有的财产都在你手里,我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往后我的俸禄也都交给你管着,我若惹你不高兴了,连饭都吃不上了,这下应该给够你安全感了吧?”
没想到还挺能说。这么一套说辞自然不是临时想出来的。徐皎一笑,甚是干脆地将钥匙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赫连恕见状,悄悄舒了一口气。
下一瞬,却是惊得双瞳微颤,因着徐皎将钥匙放好之后,竟是直接倾身过来,双臂搭上他的肩不说,更是直接上嘴,啄了他唇上一下。
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媚意将他睐着道,“你这礼物我不怎么喜欢,你要让我有安全感的话,倒不如将昨夜里就该做的事儿给补起来啊!”
赫连恕喉间一滚,下意识地垂目躲开她的视线,再开口时,嗓音多了一丝丝飘忽,“什么意思?”
徐皎的回答却是直接凑上去,在他耳畔吐气如兰道,“自然是补上洞房花烛夜啊!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觉着……眼下就是最好的时候。你觉得呢?”她的呼吸就喷吐在他耳畔,眼睁睁看着他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的手还火上浇油地从耳畔轻轻掠过,指尖微凉,在他烫热的皮肤上滑过,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处滑去……
指尖刚刚触及那里,赫连恕却好似被踩到了尾巴一般,面色一变,就是抓住了徐皎作乱的手。
对上她一双特意带了勾人魅惑的双眼,他喉间滚动得更厉害了,下一瞬,直接松开徐皎的手,人便已是往身后跳了去。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儿要处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先睡吧,不必等我了!”一边急急说着,他一边已经往房外掠去,转眼间人已来到了门边。
“站住!”徐皎甜糯的嗓音骤然转冷,冷冷喝道。
赫连恕的手就僵在了门上。
徐皎望着他的背影,轻轻一哼,“方才在席上,陛下还特意提起,说是因为咱们成亲,他特意允了你十日的休沐,让你诸事不管。还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能让你抛下新婚妻子要去忙的?听你方才那话音儿,是还有彻夜不归的可能。怎么,赫连都督,昨夜就未曾洞房花烛,这才成亲第二日,你就准备要让我独守空房了?”
明明是声声指责,可用她那软糯带着浓浓委屈的嗓音道来,便好似成了对他的控诉。
赫连恕强撑着道,“那个总归有些事儿不能全部抛开,你别多想,我去去就回。”
“你让我怎么不多想?你刚才那些话,还有以前……都是骗我的对吧?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是不是?”徐皎说着,语调里已是带了哭腔。
“你明知不是这样……”赫连恕一听她这语气立时投了降,转过头却见徐皎一双眼睛灼灼将他盯着,哪里有半滴眼泪?面上的表情比起委屈更多的是猜度,还有……愤怒。
“赫连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跟你早上那句没有说完的‘再说了’有关系?昨夜,若不是我睡了过去,你是不是也根本没有打算要与我圆房?”徐皎一句赶着一句地迭声问道,越说越是愤怒,尤其是见着在她的声声诘问下,赫连恕却只是沉默时。
沉默,不就是默认了吗?徐皎出离地愤怒,“你回答我!”
赫连恕沉眉,似在思虑,他自来杀伐果断,甚少有如此时这般犹豫挣扎的时候。
徐皎却没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