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地抬手一指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个啊?”赫连恕亮出手里的东西,“这是狼哨,是我们那边独有的。”
徐皎“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走吧!咱们去迎一迎他们!”赫连恕将那只狼哨放进衣襟之中,抬手一指几步开外的大黑马。
大黑马被拴在一棵树下,正在一边悠闲地甩着马尾,一边低头啃着树下一夜雨后冒出的嫩草,那马儿皮毛油亮,双目矍铄有神,一看就是一匹难得的良驹,也确实是,昨夜载着他们一路急奔,速度也没有缓下半点儿。
徐皎见它那副模样,不由得就是靠了过去,抬起手来……
“别动!”身后一声喝止,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箍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后一拽,几乎是同时,原本悠哉悠哉的大黑马却是骤然发了怒,撩了一蹶子,若非徐皎被拉开了,就正好被踹身上了。
徐皎不由微微白了脸,瞪圆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与大黑马大眼瞪小眼,昨夜在它背上时,它不是挺温驯的吗?
“阿三脾气不好,往后离它远着些,若因此伤着,概不负责!”赫连恕的语调漠然。
徐皎却并不生气,反倒挑起了眉,“阿三?”这不会是这匹模样神俊,脾气更是神气的大黑马的名字吧?
赫连恕瞄她一眼,松开箍住她臂膀的手,转而走到了大黑马旁边,一边安抚地挠着它的鬃毛,一边道,“阿三是它娘生的第三个孩子,我们草原人可不像你们中原人那么矫情,好像非给马儿取个神俊的名字,这马儿就成了千里马似的。”
这话徐皎还真不好接。
好在,赫连恕也并没有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她的看法,他一个翻身上了马背,然后将手递给了她。
徐皎想着他方才那番关于中原人矫情的话,默默将手递了过去,他一握住,便是施了个巧劲儿,将她提拉上了马背。
赫连恕望着在他怀里很是怡然自得的徐皎,默了默,好吧,那些矫情的中原人里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位徐二娘子。
双人一骑从林间飞驰而过,惊起飞鸟无数。
“看!有雉鸡!”徐皎突然抬手指着某一处惊呼道。一只羽毛斑斓的野鸡正从草丛中惊飞,身姿矫健,徐皎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熬成汤一定很好喝。只是可惜了,都跑远了,她也捉不住。
正在可惜着呢,就听着“嗖”的一声,一支箭矢骤然从耳边急射而出,带出的风拂动她耳边的碎发,转眼已没入林中,不偏不倚刚好射中那只许是察觉到了危机,正欲振翅疾飞的野鸡。它在半空中一个扑腾,“啪”的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哇!这是箭无虚发,百步穿......呃......鸡啊!不过还是很厉害的,这可是徐皎头一回亲眼见到这上佳的箭术,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惊呼了一声,用力拍动双掌,毫不吝惜地夸赞道,“好厉害!”
她一双眼睛被赞赏染亮,语调里的赞美更是真诚得很,却是让赫连恕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发热。他九岁时猎狼,印象中也从未有人这样直白粗浅地夸赞过他。
赫连恕清了清喉咙,一个翻身下了马,朝她伸出手去。
徐皎扶着他的手,借力跃下了马背。刚刚站稳,就听着林子另一头传来的杂沓马蹄声,她吃了一惊,忙去看赫连恕的脸色,却见他仍是平淡如水的模样,淡淡对她道,“是苏勒他们。”
徐皎释然,他耳力好,定是早就听到了。
“我去捡那只雉鸡。”徐皎兴奋地说完,便是小跑着朝方才那只雉鸡落下的方向而去。
赫连恕望着她如兔儿般雀跃的背影,嘴角几不可察地浅浅一勾,抬手拍了拍大黑马,阔步迎上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如雷般轰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轻骑从林子另一头疾驰而至,领头的正是苏勒和狄大,抬眼见着一人一马,悠然立在林间的身影时,苏勒长舒了一口气,勒停了马儿,人已自马背上跃下,边走边道,“总算没事儿。昨夜一宿未归,又联系不上,还真怕你出事了。”
说话间,苏勒和狄大已经走到了他身前,一人一记拳头,轻捶赫连恕的胸口。
赫连恕还以他们一抱,眼角余光瞥了瞥侧边的林子,见徐皎已经寻着了那只雉鸡,一脸兴奋地笑着拎了往回走,便即收回了视线,微微抿唇道,“我没事儿。”
苏勒正待再张口问些什么,却见一旁的赫连恕面色陡然一变,蓦地拔足朝着某处飞奔,同时拔出后腰上别着的匕首,脱手甩了出去。
苏勒和狄大两人落后一步,也连忙跟了上去,到得地方时,见一条通体碧绿的蛇被匕首钉在地上,正中七寸,尚在蠕动着。
苏勒长出一口气,转头望向一旁拎着洞穿雉鸡的箭矢,僵在一旁的徐皎,又瞥了一眼面沉如水,瞧不出喜怒的赫连恕,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声,放轻声音问道,“徐二娘子没事儿吧?”这蛇的毒性不小,若是被咬了,可是不妙。
徐皎终于回过神来,惨白着小脸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看这脸色,被吓得不轻啊,真是可怜见儿的。苏勒瞄一眼赫连恕,有些恨铁不成钢。方才英雄救美的时候多么干脆利落,这会儿反倒成了哑巴了,就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趁热打铁吗?苏勒一个拐子顶了过去......
赫连恕后脑勺却长了眼睛一般,刚好迈步走开,苏勒险些扑个空,直接扑到地上去,险险才站住了身形,好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