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李熳“嗬”了一声,就是周俏亦是表情怪异地偷笑了起来。
徐皎一看,挑起眉来,“怎么回事儿?”
“不许说!”崔文茵却是圆瞠着眼,将李熳和周俏瞪着。
周俏是个胆小的,能被她唬住,李熳可不怕她。
“方才进门时,表姐急着来见你,没有瞧路,险些栽到泥塘子里,正好景大郎君经过,顺便拉住了表姐,英雄救美。谁知,表姐一看是景大郎君,立刻叫着放手。景大郎君也是一脸的精彩,竟果真放了手,然后表姐就……”李熳不顾崔文茵的瞪眼,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方才的事儿,到这里,又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声,目光饱含深意地将崔文茵上下一打量——
“表姐又顺带拉了景大郎君一下,这下好了,两个人一道跌进了泥塘子里。得亏那里人不多,否则这脸就丢大了。我们其实来得比你还早些,只是赶紧先陪着表姐去寻地方梳洗换衣裳去了,这才晚了些。”
“你说要让表姐给你当嫂嫂,她可不就觉得晦气吗?毕竟,她和景大郎君都一起栽过泥塘子了!”李熳望着脸色已然铁青的崔文茵,眼里亦是烂漫出了满满的笑意。
徐皎听着,早就笑了起来,不怕死地肘了崔文茵一下,朝着脸色难看的某人一挤眼睛道,“我就说吧,你俩缘分匪浅!”
“什么缘分,分明是……”崔文茵怒极。
“孽缘——”不等她说出口,徐皎便是接过了话,说完之后,与李熳和周俏目光一触,几个人都是哈哈笑了起来。
直笑得崔文茵恼了起来,“闭嘴!不许笑了!”
她越说不许笑,徐皎几个笑得愈是厉害。
崔文茵直接上手去挠起几个人,几个大小娘子闹成了一团,笑声盈盈。
这自然是极为引人注意的,尤其是在见得一人直直朝她们走去时,就更是引人注目了。
察觉到周遭陡然的安静,徐皎等人敛了笑,转过身看着已经走近,正在朝着她们弓身行礼的阿丽玛时,徐皎一双眸子陡然沉黯。
阿丽玛却已经笑着对徐皎道,“迎月郡主!我们郡主说她方才失礼了,心有不安,所以想请郡主去一趟琴庐,亲自向您致歉!”
徐皎翘起嘴角,几乎想问她是不是可以不去?也不是谁想要道歉,她都要接受的吧?
徐皎挑起眉梢,正待说什么,便见得阿丽玛袖中隐隐露出一物,抬眼就与阿丽玛的目光撞在一处。
徐皎的双眸陡然一利,正待说什么,目光不经意往琴庐的方向一瞥,却见着了露台边上一抹红色的身影,是匐雅。
两人隔着这段距离四目相对,匐雅朝着她极快地比了个手势。
徐皎目下微微一闪,在匐雅转身离开时,她也收回了视线。望着阿丽玛,话都到了嘴边儿,又生生拐了个弯儿,“匐雅郡主是我大魏的贵客,我自然没有与她置气的道理,既是如此,那便请吧!”
崔文茵和周俏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她朝她们一笑,便是随在阿丽玛身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往琴庐方向而去。
通往琴庐的路只有一条,却要绕到小山的另一头才能继续往上。
荷塘边的那些人瞧得见琴庐的一角,却瞧不见通往琴庐的路,这琴庐的位置也真是妙得很。
待得离了身后的喧嚣,徐皎才淡声问前头带路的阿丽玛道,“我的侍婢在何处?”
方才阿丽玛特意露给她瞧的物件儿正是红缨佩剑上的红缨剑穗,上头串着的珊瑚珠上刻着红缨军紫檀令上一式一样的徽记,徐皎不会认错。
否则,她也不会随阿丽玛走这一遭。
“迎月郡主放心,红缨娘子好得很,不过是暂且请她喝会儿茶罢了,待得迎月郡主去见过我家郡主了,婢子自会去请了红缨娘子出来,与迎月郡主一道离开。”阿丽玛头也不回地道,还是那把带着浓浓异域腔调的口音,还是一样谦卑的口吻,可这自然不是一个寻常的侍婢而已。
徐皎望着她的背影轻轻一哂,再没有开口。
阿丽玛也没有说话,转眼她们已是沿着一条石阶往小山上攀爬,往上爬了一段之后,又是平着走了一段鹅卵石铺成的小径。
就在这时,徐皎蓦地驻足,侧头往下一看,正好与底下几个人的目光都对个正着。
这小山的一侧石壁高低不平,当中一个凹处居然刚好是个缺口,恰恰好能让上山的人都暴露在底下那些人的目光中。
徐皎一边迈开步子一边思绪飞转,望着阿丽玛的背影,一双眼睛翻涌似暗夜深海。
又默默走了片刻,阿丽玛突然停下步子,徐皎自然也是跟着她停了下来。
却见她转头望着某个树影深处,朝着那个方向惊声喊道,“红缨娘子?”
徐皎心系红缨,自然是跟着望了过去,就在她转头的瞬间,阿丽玛蓦然掏出一张叠好的绢子,从徐皎身后扑来,那绢子更是直往徐皎的口鼻捂去。
只是她来不及真正将那绢子捂上徐皎的口鼻,身后就陡然袭来一阵阴风,一个身影现于她身后,在她往徐皎扑去的刹那,一记手刀又快又准地往她后颈砍了去。
徐皎回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软倒在脚边的阿丽玛,蹲下身,从她手中将那抹红缨的剑穗取回,这才抬眼望向鬼魅般出现的文桃,“红缨呢?可有寻到?”
“夫人放心!红缨那头有文执在,已是无碍!倒是夫人,咱们得快些回去!”文桃抱拳道。
徐皎明白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