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们的人则挟持着徐皎退让到一旁,连头发丝儿都透着戒备。
徐皎带来的人亦是不遑多让。
双方虽然没有直接动手,可连从周遭吹过的风里都弥漫着剑拔弩张。
“你们带着昂格尔先回营吧!”谁知,就在这时,徐皎却是开了口。
“齐娜……”那群人中有人轻声唤道。
却不等说出什么,徐皎神色忽然转冷,沉声道,“回去!”
那些人互相望了几眼,不敢置喙,当先一人正是狄大,携着昂格尔神色复杂地望着徐皎,半晌后方一咬牙,道了一声“是”,便是带着与他们同来的人,一步三回首地往下山的方向而去。
徐皎望着他们走得足够远了,才悄悄长舒了一口气,而那些人已是等不及了,“明珈郡主,现在可以走了吗?”
徐皎跟着这些人却是没有继续往山上走,而是绕过一个山嘴就往下斜行,到了一处隐秘的峡谷。
那里没有扎毡帐,可却有天然的石穴,能够躲避风雪,想是为了隐匿行踪,那石穴中并没有燃火,却有一人临风立在石穴前,正在极目远眺,也不知这样的夜色中能瞧见什么。
徐皎他们来时,正好迎头就瞧见了那道人影,虽然天色暗着,可徐皎眯眼间就认出了阿史那佐穆,明明只能瞧见模糊的轮廓,可却感觉到如芒刺在背,那人的目光如锐利的箭就定定落在她面上。
在这样的目光中徐却没有半点儿不自在,缓步走了过去,离得近了,那人的脸也能瞧清楚了,一双眼睛果真死死盯在她面上,目光好似带着钩子,偏生徐皎没有察觉到一般,对着他笑着招呼道,“好久不见,上将军别来无恙?”
阿史那佐穆似是没有料到她竟会这样自在地向自己打招呼,这般的没脸没皮,眉心微蹙了起来,望着她的目光满盛疑虑,对上的却是徐皎一双清澈明朗,满是笑意的眼睛,他双眸一眯,哼道,“你倒是沉得住气得很,怎么?料定本将军不会拿你怎么样吗?”
“这是哪儿的话,上将军堂堂男儿,怎么会为难我一个小小女子呢?上将军这样费尽心机请我来做客,我怎么也要还以相应的礼数才是。”徐皎仍是笑微微的模样。
阿史那佐穆嗤了一声,“看来,我早先果真小看了你,你们中原人……果然都狡猾得很。”
徐皎面上没有异色,仍是笑得灿烂,权当这是夸奖了。毕竟这夸奖来自手下败将,还是很值得高兴的,“上将军谬赞了,要说狡猾,上将军也不遑多让。否则我此时此刻怎会在这里?还不都是上将军算计得好吗?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孤儿寡母身上,说实在的,真是厉害,让我不佩服都不行啊!”徐皎说着,直接朝着阿史那佐穆竖起了大拇指。
阿史那佐穆却从她那话里听出了满满的嘲弄,“你也别话里话外地嘲讽我,我那也是跟你们学的。你和墨啜赫既能给我使美人计和瞒天过海,我自然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徐皎听着,又笑着对阿史那佐穆竖起了大拇指,“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上将军居然也是个中原通,这出口成章,引经据典的,我都要自叹弗如了。既是如此,也算扯平了啊,要不……就这样算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睐着阿史那佐穆,好似只是一句玩笑。
阿史那佐穆却知道,那绝非玩笑,“那可不行。我这样费尽心机,只请来了你一个,还有个赫特勤没来,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扯平了。”
“你要等墨啜赫来?”徐皎一脸愕然,“那真是不巧得很,他不在虎师,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上将军日理万机的,能等得了吗?而且……上将军凭什么觉得,拿了我在手里,就一定能请来墨啜赫呢?”
“若是能请得来自是最好,若是请不来,只能说明墨啜赫平日对你的一往情深都是装出来的,那他便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你便跟了我吧!我也不计较你之前做的事,往后还是一样待你好,如何?”阿史那佐穆也学着徐皎一般笑了起来。
徐皎却听得背脊生寒,呵呵干笑两声道,“上将军就别拿我打趣了。我一个嫁了人的,实在当不得上将军这般厚爱。”
“徐娘子既然来了草原,就该入乡随俗才是。我们草原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说句不好听的,墨啜赫若死了,难道你更宁愿嫁给墨啜翰?”
徐皎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阿史那佐穆那一双幽深中透着淡淡碧色的眸子,才骤然反应过来,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倒是让她突然想起一桩被她抛诸脑后的事儿来。
是了!好像、似乎、大概……草原上确实有这么一个习俗。老子死了,老子的女人可以由儿子继承,兄长死了,这原本的嫂子也能名正言顺带上自己的床榻。
一瞬间,徐皎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她再怎么见多识广也接受不了这个。
阿史那佐穆看着她如遭雷击的样子,却陡然笑了起来,“怎么?你竟不知道这个?”
“蒙你提醒,我现在知道了。”徐皎面无表情回道。
“墨啜赫居然在娶你之前也未曾告诉过你吗?他这是自信自己不会死,还是根本就是存了心在骗你?”阿史那佐穆提到这个话头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徐皎回以他一记呵呵笑,“多谢上将军提醒,我会记得让自己千万死在墨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