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铠甲挡不住王会那颤抖的身躯,就在刘睿叫哥的那一刻,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潦倒的孩子,那个被他们捡回来的潦倒的孩子,那个曾经想用生命去保护的弟弟,那个被他嫉妒至极的刘睿。是兴奋?是高兴?是失落?还是恐惧?反正只凝成了现在真诚的泪水,他回来了,我曾经的弟弟!
入了王府果然是气派非凡,三进三出的府邸可以说是这长子城独一无二的气派了。
“老哥这几年可谓是风生水起啊,这大宅院,恐怕在京城也不属小户了吧?”
王会听后微微一笑,道:“弟弟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年皇宫也是进出自如。怎么今天却来奚落哥哥了?去把马匹牵到后院去。”后边话是王会对自己手下说的。
王会转身拉住刘睿的手,关切的问道:“弟,你快来跟我讲讲你这六年都去了哪里,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当年都盛传你死了,我也就找到了你当年出使的玉玦,害得我还真以为你当年就死了!”王会拉着刘睿的手立马进了前厅,早有下人上来为王会卸去那一身的戎装了。
“啊,坐,坐,坐,这是回你家了还客气什么,坐啊。快点上茶。”刘睿在一边慢慢的看着王会更衣,和王会套,他慢慢的尴尬了。
前厅,是待客的地方,还是待不是很熟的客的地方。
热茶已上,三人分宾主坐定,无涯亦在一边陪衬。可是这家主人却好似故意要忽视掉他似的,从始至终也未见人家向他招呼半个。任谁都越来越感觉的出这里的冷场了。
王会又压了一口茶,轻轻叹道:“哎!当年我听得消息,只见那里一派狼藉,残肢断臂乱撒遍地。我一直不认为你会就这么死去,却没想到我找到了你出使的玉玦,你知道当时我们多痛心吗?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死的连个全尸都没了,这些年你都哪里去了?”王会说着说着却是一行热泪又要掉下来了。刘睿只好赶紧相劝,又把自己的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王会也是唏嘘不已,“原来是当年的五行侠救了你啊。他们可真是你的大恩人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数着这六年各自的变化。
“哥,我想见见爹娘。”王会端着茶的手僵了一下,而后他又故作镇定的吹了吹茶,但是却忘了喝。刘睿从来说话都是喜欢直接,王会知道,可是他不知道事到临头应该怎样应对。
“这些年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王会缓缓的放下了茶杯,刘睿毫无表情的冷静的听着。因为谁都知道,这样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肯定还有下文。“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包括田月。”刘睿扶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无涯细心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谁都在等着下文,可是王会却首先喝了含着纠结中的迷离。“她现在是你嫂子了。”王会的手一直端着茶杯护在胸前,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里面的茶叶起起伏伏,好像这才是他现在最想面对的东西。
半晌两人无语,无涯只好尴尬的一口一口的喝着茶,直至饮尽。杯中彻底干涸的茶叶交错着回盯着无涯,给他带来了更加的尴尬。“我,茶水喝多了,去更个衣。”无涯僵硬而呆板的请示道,也不等主家作声便要起身出去了。
“无涯。”
“啊?”这是刘睿第一次亲切的叫着无涯的名字,虽然这个语气更加的趋于平淡,“等我一会。”
“哦!”无涯讪讪的应承着,又轻轻地坐回了座位。刘睿又转头对着王会尽量的泛出了欢心的笑容,“哥。恭喜你,好好照顾月儿……和爹娘。我,就先走了。”王会依然傻傻的端着那半盏茶杯,目送着刘睿转身离去,在刘睿即将到达门口时,王会突然叫住了刘睿。“弟!”
刘睿漠然转头,“怎么?”
“再有两个月月儿就要临产了,我想让你给未来的孩子起个名字。”王会目光炯炯的盯着刘睿,刘睿依然漠然的僵在那里,阳光如同颗粒似的散在他的身上,印显着刘睿越发的颓废。“王云,就叫王云吧。纱云会揽月,晕**断魂。”
“好,好,好。就叫王云。”说着王会只有深深的看了刘睿一眼,道:“我希望你不要怨我。”
刘睿凄然的脸上泛着更加凄然的笑容,“怎么会呢,咱们一起长大的,你懂的我,我懂得你。我真的很祝福你。好了哥,天色不早了,我要启程了。”说完刘睿黯然的转身离开了前厅,王会看着逐渐远去的刘睿一行人牵好了马,终于消失于大门口。他才终于将端了许久的茶杯慢慢放下,好像也全然感觉不到胳膊的不适。
一个仆从赶紧上来听任王会的吩咐,“传下去,今日的事情谁走漏了半个风声……斩!”王会的声音很低,语气很淡定,可是仆从却被这话里的寒气激的微微颤抖,他赶紧得令下去吩咐去了。
那个仆从刚走,便又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少爷,老爷和老夫人听说您回来了都急着想见您呢,您看您是不是得空过去看看?”
“啊?”王会好像刚刚回过神来,那仆人便打算再将刚才的话重述一遍,可是王会却好像听见了刚才的谈话,“嗯,是要去见见,走。”任谁都看的出来王会此时的心不在焉。
王母依然硬朗如昔,倒是王有财近些年来苍老了许多。几缕花白的愁丝伴着稍加佝偻的身躯,更有纵横的皱纹遍布脸上,以显的更加沧桑和风霜。
“会儿,刚才是谁来了?”王有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