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以恒此生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让你完完整整地来,再完完整整地离开。.
一个小时后,陆以恒留下一张纸条,走出酒店,登上飞往英国的飞机。
言言:我受英国sion教授之邀,出席在剑桥大学举办的学术学会,时间可能会久一点,你照顾好自己。
翌日,聂之言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白弈已经被转入普通病房,他还没有醒,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透明。
聂之言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在他旁边缓缓坐下来,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太凉了,就像冰块一样,她拉在唇边哈了哈气,才终于使那双与脸色同样苍白的手有了一点温度。
在聂之言眼中,白弈一直是指点江山般的存在,他十四岁进入gk集团,四年历练,十八岁几乎已经掌权了gk的一半江山,二十岁,成为gk最年轻的总裁。
可是现在,他就这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她没办法习惯。
白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秋日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照进来,仿佛是给生命染上的色彩。
“醒了?”耳边传来惊喜的声音,隐约之中夹杂着些许忐忑。
他向她望过去,那个女孩子,有大大的黑眼圈,一副倦容,明明笑着,惊喜着,可是眼眸深处还是藏匿着掩饰不住的哀伤。
“前两天才期盼着你来法国,现在你终于来了,我却希望你还在a市,言言,我是不是很混蛋?”他的声音沙哑透了,强撑着说完了这句话,便是深深地呼吸。
她笑,眼里氤氲着流光一样的水汽,“是坏透了,你欺骗了我那么多年,总说你很好很好,可是,现在你却躺在这里。”
她吸吸鼻子,又说:“你明知道我最讨要消毒水的味道了,你却混蛋地让我不得不呆在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的房间里。”
“对不起,”他拉住她的手,无奈地道歉。
“你说得倒是真心实意,可是一声对不起有什么用?能换回你的健康吗?你能还我一个活蹦乱跳能牵着我的手走向新郎能见证我的幸福能看着我慢慢变老的小白么?”
他沉默。
好一会儿,他说:“我会没事的。”
她冷笑,“是啊,会没事,只不过在股东大会上晕倒了而已,四次病危,医生都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让我们签字而已,必须换肾而已。”
眼泪还是控制不住,聂之言泪汪汪地盯着白弈,控诉地看着他。
见他撑着要起来,又赶紧去扶他,那些泪就洒在他的脖子上,宛如烙铁,滚烫得灼伤他的心。
“别哭了,”他拭去她的眼泪,叹息一声,“我还没死呢?”
不经意低眸,她白皙的手指上,那枚小巧的戒指,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泽,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莫名地有一点心虚。
空气似乎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她拿了靠枕垫在他的背后,缓缓开口,“……我们登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