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雅绮手里握着那块碎玉,扑在床上大哭不止。越哭越觉得伤心,越哭越觉得委屈,一时想不开,她举起碎玉发狠的向自己的手腕割去。
一直默然守在她身边的宫女见状立刻上前拉住了她,不冷不热地道:“娘娘真要便宜了别人吗?”
动作一滞,她想了想,眼泪又掉了下来,赌气道:“本宫不要活了!本宫要让殿下后悔一辈子!”
嗤笑了一声,那宫女甩开她的手,“娘娘若是想用如此方法来惩罚殿下,那奴婢就不拦着了。只是殿下真的会后悔吗?还是会迫不及待的另娶他人呢?”
“殿下他……”柏雅绮怔了怔,痛苦的低头捂住了胸口。忽又猛地抬起泪眼,像是宣告一般:“不,殿下不会的。”
“不会怎样?不会后悔,还是不会另娶他人?”
“殿下不会……不会……”胸口痛得愈加厉害,自信也跟着一点点流逝。
宫女收起刻薄的神色,哀伤的叹了口气,目光望着远处似在回忆着什么,幽幽地道:“娘娘既然放不下殿下,又何必要轻生!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活着才能得到想要的,为了心爱之人,无论多辛苦都要活着啊。”
“丽儿……”柏雅绮求助的望着她,满眼期待,“你教教本宫该怎么做好不好?本宫全都听你的!”
丽儿目光闪了闪,再望向她时神色已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娘娘想开就好,奴婢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娘娘。”顿了顿,她又道:“无论殿下如何,娘娘只需记得一点,这闽地后宫只有您是君妃,若是您不高兴了,那谁还能高兴得起来呢!”
“你是说?”
“凭她是谁,难不成还能越过娘娘去!至于殿下……只要娘娘多用些心,以殿下对娘娘的感情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抬手擦了擦眼泪,柏雅绮将手中的玉片远远的扔了出去,振作地道:“你说的没错,本宫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打败!凭她是谁,本宫都要让她远远的滚出闽地去!”
后颈酸痛,想要用手按一按,可手臂却被压着抬不起来,只觉怀里软玉温香,袁龙桀睁开眼,偏头看去,一个女子正枕着他的手臂睡得香甜。他愣了愣,脑子清醒了几分也看清了女子的样貌。不是雅绮!他慌张的想要起身,然而刚一动便惊醒了怀中的人儿。
俏脸微抬,春睡未足,长密卷翘的睫毛眨动间,墨玉一般的瞳眸仿若蒙上了一层雾气。见袁龙桀瞧着她,她慵懒羞涩的将头埋进他的胸口,轻柔的唤了声:“殿下。”
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身上的肌肉僵硬得一动便会咯吱作响。“你怎么……会在本侯的榻上?”他问得明显底气不足。
夏天一按他的胸口借势坐起身,锦被滑下腰际,美背一览无余。“殿下问得是何意?”
咕噜咽下一口口水,心跳立时漏了几拍,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同样赤/裸的自己,一颗心沉了又沉,直落入无底的深渊。
“遥羽虽然出身玉秀坊,可也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儿。因对殿下一片思慕之情,这才放下了女儿家的矜持任由殿下……”她背对着他,边哭边道,“若是殿下反悔了,那遥羽也无话可说,只求殿下能赐予遥羽三尺白绫,遥羽自行了断也就是了。”
目光缓缓上移,叹息了一声,他扭头闭上了双眼。“罢了,你要如何?”
夏天不着痕迹的抬了抬嘴角,侧身又躺回他的身边,脸颊轻蹭着他肩上的肌肤,娇嗔中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哀怨:“遥羽什么都不要,只想留在殿下身边,哪怕为奴为婢此生心愿亦足。”
紧闭的双眼不曾睁开,眉心也皱了起来,想了又想,他忽然狠狠的抓了一把身侧的床单,下定决心似的道:“好,既然如此,本侯就封你为夫人,赐居摇光殿。”
怀中人儿窸窸窣窣的复又起身,这一次直接掀了幔帐下了床去,施礼谢恩:“臣妾谢殿下隆恩。”瞟了一眼地上的玉碎,夏天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仿若不经意的一边穿衣一边道:“对了,殿下的动作好大,臣妾一时失手将一只玉枕摔碎了,还望殿下勿怪。”
玉枕!袁龙桀猛地坐起身,扒开床幔看向地上的碎玉,心头火起,责备的话语正要出口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床单上的一抹红艳,舌头立时僵在了口中。呼吸错乱的看了看夏天,又看了看床榻,再看向满地的碎玉,痛苦又沮丧的向后一挺身,颓然倒了下去。
摇光殿虽居于闽地七宫之末,但君侯破天荒的纳了一位夫人,仅凭此就足以令人震惊不已了。
柏博术一得到消息立刻赶到了女儿的玉衡宫。
柏雅绮见了父亲更是悲从中来,眼泪止也止不住。
“孩子,莫哭,莫哭……”柏博术心疼的抚着女儿的背,气道:“放心,爹一定为你出这口气!”
“不,爹爹。”柏雅绮抬起泪眼,稳了稳气息,恨恨地道:“女儿要自己动手。”
想了想,柏博术并没有强求,“好吧,不过你要记得受了委屈切不可自己忍着,有事就让丽儿来告诉爹。”
“嗯。”乖顺的点点头,她挽着父亲的手臂,这才觉得心里安慰踏实了一些。
夏天一边为燎手腕上的伤口换药,一边忍不住的责备:“不过就要一点点血而已,割这么深做什么!我看你是打算连这只手也一起砍了去!”
燎也不做声,只任她念叨,脸上虽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眼里却溶着暖暖的笑意。
从来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