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兵士完全傻了眼,等想要鸣钟示警之时却发现城门已然被人打开。 ..
从城里有恃无恐的走出几骑,当先之人白衣白袍,墨色的长发未束,随风轻扬让人看不清面孔。而他的马上似还担着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手脚垂下,不是个死人便是昏迷不醒。而他身后马上的几人都穿着与自己一样的服饰。
张开的弓不知该射还是不该射,是敌是友一时分不清楚。错愣间,闽凌大军已到了城下。而那几个兵士将身上的盔甲几下脱去,露出里面的一身黑衣。
城破,不过须臾之间。
做了俘虏他们才知道,白衣人马上担着的竟是他们的主帅付榕绍将军,那白衣人则是早前被生擒的七殿下袁龙鳞,而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却是趁着双方混战之时混入城中的暗卫。他们救了七殿下,迷晕了主帅,然后再与外面的大军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
褚城的府衙暂时做了夏天的帅府。
甲胄未脱,夏天端坐在大堂的正位上,燎站在她的身侧,袁龙鳞、云无期与蒋贞分立两旁。付榕绍向上看了看夏天,屈膝行了一个君臣大礼,口称:“臣参见帝后娘娘。”
袁龙鳞有些得意的看着夏天,那样子仿佛在说:“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
夏天笑瞪了他一眼。“付将军请起。”
付榕绍抿了抿嘴唇,不太自然的站起身,抬头间看到云无期,他微感惊讶,但目光却变得坚定了许多。
“付将军既然还认本宫为帝后,自然也就是认睿嘉帝为帝君了?”
“是。陛下乃榕绍及榕绍一家的恩人,臣绝不敢忘。”
“可是,本宫听七弟说,付将军似乎心中另有想法。”
“是。”付榕绍也不隐瞒。“臣心中确是有些疑问未解,但七殿下所言臣也并非没有听进去。正德帝派臣到褚城来退敌,臣的家人也同时被接入了京城。”他顿了顿,才道:“臣心中最敬佩夏阳大哥,当日京城沦陷夏阳大哥力战而亡,这对臣的触动极大,只是关于陛下的那些传言臣心里难免有些芥蒂。然而,如今看到云大人也在此处,臣再无疑惑了。但临江城的事,臣还是希望娘娘能亲自给臣一个解释。”
“你很坦白。”夏天点了点头,“本宫不敢说自己从未杀过无辜之人,但屠净临江城的百姓除了给自己设置障碍有何好处?本宫只有一句话,临江城里的百姓并非本宫所杀。”
付榕绍略一沉吟,“臣相信娘娘。”
“所以,”夏天脑子转得极快,“付将军是故意让七弟他们将你迷晕的喽?”
付榕绍轻点了下头。
夏天一个眼神甩向袁龙鳞,那意思分明是:“得意什么,若不是人家配合,你能说到做到?”
袁龙鳞脸上微红,可立刻又瞪了回去:“那也是我的功劳,没我的劝说他怎么可能会配合。”
夏天翻眼白他:“吹牛吧你!”
那一个又不服气了:“不信你问他!”
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一声未吱却对话了几个回合,看得云无期暗自好笑,看得蒋贞一头雾水,而付榕绍就更在状况外了。
唯独燎,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心里的感觉却极为复杂。小七与小天年龄相仿,默契十足,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儿。说不酸涩是骗人的,可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抹煞。
“只是……”付榕绍提了口气,抿了抿唇又为难的泄了气,话都到了嘴边也没有说出来。
云无期低眉略一思忖,“付将军是担心袁龙骐会对你的家人不利?”
付榕绍感激的看向他,点点头。“自古忠孝难两全,没有陛下就没有臣与臣的一家,所以即便袁龙骐挟持了臣的家人来要挟臣,臣也不能有恩而不报。只是,臣的父母毕竟养育了臣一场,令父母身陷险境臣终究还是做了个不孝之人。”
“那简单,本宫即刻对外宣布你宁死不降,被处决了。如此一来,袁龙骐也就没有理由动你的家人了。”
没想到夏天会替他着想,不仅如此,她这一番话已等于是放他自由,让他能够置身事外。付榕绍动容的复又跪了下去,“臣谢娘娘恩典。但臣绝不能临阵脱逃,何况这么做恐怕也骗不了袁龙骐。他深知臣与陛下的渊源,所以除囚禁了臣的家人,还派了郑允镐随军监视臣。”
“郑允镐?你说郑允镐也在褚城?”袁龙鳞两步走到他跟前,情绪有些失控的大吼。
付榕绍明显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是,他与臣一同来的褚城。”
“他人呢?”
“不知,应该还在城内。”
快速的身形带起一阵风,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袁龙鳞已气急败坏的冲了出去。“仔细搜查城中每个角落,务必把郑允镐给本王找出来,死生不论。”门外纷乱的脚步声里夹杂着他的吼声。
云无期有些担心,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燎,目光转到夏天时,发现她正挑眉看着自己。心下吃了一惊,忙收敛了心神。
郑大人,郑允镐。小七的反应与往事连在一处,夏天心里已然明白。“当年对小三用刑的就是郑允镐?”她问云无期,神色冰冷。
忍不住又看向燎,他有些拿捏不稳到底该怎么回答。
燎闭了下眼睛,无声的叹息令云无期一下子红了眼眶。“是,当日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狱司对陛下用的刑。”
两道上扬的眉峰,挑起的眼角,黑色眸珠一顾一睇之间有着不容辩驳的凌厉与杀气。“告诉小七,